而血泊中的人穿得是他早上选的加绒蓝色睡衣。
手里的袋子砸到地上,里面的芹菜在寒风中冻得失去颜色,他踉跄着上前,却被警察一把拦住。
脑子如同自我保护般屏蔽了痛觉,他挣开后背压着他的手,转头上楼,他自我欺骗地肯定着,江以轩还在楼上等他。
可等待他的只有大敞着的窗户,和遗失在窗台上的手机。
手机的屏幕还是亮着,显示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和聂慎延相谈着,脸上也露出诚恳的笑容。
他突然觉得照片上的笑脸非常可恨。
与此同时,手机打进来了一个电话。
成笙麻木地接听,手机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大哥,你刚才挂什么电话?爷爷走了,你在哪儿呢?快回家。
成笙感受着冷风拂面,皮肤连带着心脏攥成一团。他很想问江以轩刚才站在窗边冷不冷,为什么他感受不到冬季夜晚的温度?
随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破烂失修的手风琴在夜里响起。
“他跳楼了。”
那一瞬的痛苦穿越时空的维度辗转至今,后来他在聂慎延身边,找到了当年很多被掩盖的消息。
例如,江以轩的药在公司被人换过。
一想到这里,成笙不禁握紧拳头,掌心里钥匙的棱角唤醒少许痛觉。
江以轩以前说过,如果他不当江家的继承人,他就去开一个酒吧。
酒吧里有旅人的经历、失意者的畅言和流浪者的故事,他想每个夜晚在酒吧的露台下和爱人接吻,在月光下拥抱。
没人在意他是谁,他只是他自己。
酒吧是成笙在江以轩去世后的春节买的,之所以选在南临市,不过是因为当年江以轩说过这里的空气好。
他今晚过来是为了送东西,酒吧里摆满了同居时的生活用品和每个节日他准备好的礼物。
送不出去,总得有地方放不是吗?
车子驶过喧闹的商业区,最终停在酒店地下停车场。
苏恕一路没出声,手机上十分钟前沈聿卿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成笙要给他现金,他没要。
“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成笙把帽子扣上,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要不是最近他们看我看得严,我也不会这么小心。”
苏恕眼里犹豫,想对他说些什么又没张口。
成笙下车离开,苏恕看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回到酒店临近八点,苏恕直接回房休息,他刚洗完澡就听见有人敲他的门。
湿答答的发梢还滴着水,他套上衣服原地抹了一下,打开了门。
门外的蒋居抬起的手慢慢放下,眼神愕然,“我不知道你在洗澡,他们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并不是所有人都出去了,有几个不爱逛街的男生闷在酒店玩起了王者,他们偶然看到苏恕回来了,喊他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