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旭昨晚喝了几瓶啤酒,大早上就开始头疼,现在还在酒店歇着。
山路上继续往上走的人不在少数,苏恕顺着人流的方向估算了下距离,拂面而过的风带着一股潮意。
他莫名地感受到不安,转头和其他人提议道:“要不要先下山?我感觉可能会下雨。”
“别呀。”秦曾累得呼哧带喘,认为他想多了,“都走三分之二了,再说南临的鬼天气,说不定一会儿就又晴了。”
他的话得到了蒋居的认同,他们到这里的几天都是上午阴天,中午又晴了。
韩静正了下遮阳帽,和苏恕统一战线,“这天说不准,一旦下雨就很麻烦,尤其是有坡度的石路特别滑,而且我们还没带雨衣。”
一听有下雨的可能,蒋居顿时同意下山,他心疼他的相机。
秦曾拗不过几人,只能兴致缺缺地原路折返。
可没等他们走到半山腰,意外突发,天空上方一道巨响,闪电伴随着雷声轰隆一下击中峰顶的护栏。
炸开的碎石从耸立的高峰迸溅在林间的石梯上,而石梯上是涌动的人群。
此时,与南临市相隔500公里的海市。
在酒店和合作方分道扬镳,沈聿卿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江肃打来的未接电话。他心头猛地一跳,迅速拨了回去。
手机里嘟嘟的声响将时间无限地拉长,直到最后一秒,电话接通了。
嘈杂的喊声和痛苦的哭声通过手机传到了沈聿卿的耳朵里,他脸色瞬间绷紧。
因为,这是急诊部的声音。
——
中午十二点,苏恕和现场16名受伤游客被安全转移下山,送到了当地急诊部。
此时他还不知道碎石击中游客的新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江肃挂断电话找到人都快两点了。
急诊大厅的床位摆得满满当当,走廊外也密密麻麻地都是人,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血肉模糊的伤患。
苏恕半靠在角落的病床上,头发凌乱地贴着额头,黑色的运动裤也沾上了泥巴。
他盯着腿上的泥泞看了一会,没干的泥点周围似乎晕染出血色,像极了周昭死的那晚溅到他身上的血迹。
也是一滴一滴的。
他皱着眉头用手去碰,手腕撕扯的压痛猛然拉回意识,苏恕这才想起手臂打了石膏。
“靠,我可算找到你了,差点吓死老子,蒋居说得不清不楚,我差点在医院走一圈了。”江肃看到人才松了口气。
听到他紧张的语气,苏恕从血腥的记忆里抽离出来,后脑勺往墙上一抵,整个人有些病怏怏的。
他不在意道:“我没事儿,你慌什么?”
江肃暴躁地抓了下头发,“我差点被吓死,你知道吗?我们在半山腰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乌泱泱往下跑了好多人,他们说的可吓人了,一会儿说有人脑袋被砸穿了,一会儿说有人被烤熟了,说得我差点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