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亭大惊失色:“怎么搞的??”
谭诺看了一眼地面当做回答。
陈亭怒骂一句脏话。
“没人看到你带医生过来吧?”方黎小心地问。
“放心吧,谭诺刚叮嘱了,”陈亭说,“不过你这伤……不是我说,你还是去医院的好。”
方黎垂下头,没有回应。
陈亭叹了口气:“好吧,算我放屁。”
其实方黎知道这两个人都在关心他,可是此情此景他实在不能认输,也不敢认输。
很快就是开幕式的开场,也是他们的合奏《前世今生》。
这是浦江爱乐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演奏,他绝不可能缺席。
医生小心地为他清创,包扎,而谭诺则半跪在他身侧,视线始终落在他的手上。
“伤的不算特别重,不然我作为医生是不可能让你上台的。”
医生包扎完毕,站起身边整理药箱边说。
“多谢医生。”方黎感激地说。
“最多能撑一个节目,然后就得去医院。”
医生的话竟是对谭诺说的。
“医生,我……”
方黎的话刚一出口,谭诺的刀眼倏地飞来。
他立刻噤声。
医生走后,休息室内变得无比安静。
走廊外却是纷繁吵嚷。
一道门隔绝了这一切,方黎感觉有些割裂。
他的手好了些,雪白的纱布阻挡了血流,但当他轻轻握拳,却能感受到伤口撑开的钝痛。
“真应该逼你上飞机。”陈亭阴恻恻地说。
方黎没有驳斥,而是看向谭诺,就这么注视了一分钟有余,才小心翼翼地问: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谭诺终于看向了他,当他们的视线交叠,他竟从对方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我只恨自己不能把你叠起来塞进口袋里。”谭诺的表情满是痛苦。
方黎一时语塞。
而陈亭则满脸写着无语:“以为你好歹能管管他……算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上场吧。”
方黎闻言立刻起身,整个人兴奋又紧张。
他从琴盒里拿出了曾经的那架小提琴,随手拨了几个音——一如记忆中清脆悦耳。
随即,他握着琴颈和弓弦率先走出了休息室。
“方黎。”
刚踏出半步,他听到谭诺呼唤自己,倏然转身,那人竟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仿佛与记忆重叠,隔着沧海桑田,眼前仍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