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方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谭诺是为了之前他被打的事情而来?
他诧异的望着谭诺,只见那人笑容冷峻,目光危险,令人不敢轻视。
“二十块啊,真是一笔不小的赔偿。”谭诺冷笑着说,语气带了些嘲讽。
“是、是啊,不少了。我先前不知道方先生是月白先生的朋友,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只做个小小的伴奏啊。”老板掏出手帕擦汗,看起来有些焦躁。
而身为当事人的方黎听到这里,原本的局促不安消失了一大半,老板那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无比愤怒,忍不住地反唇相讥,道:
“看您对那个姓张的那么袒护,我猜,他所谓的后台就是您了吧?”
从老板那一刹那的慌乱中,方黎觉得自己猜对了。
以牙还牙(民国回忆)
“方先生,虽然你有月白先生撑腰,但也不能随便乱说啊。”
新世界歌舞厅的老板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威胁道。
看这反应,方黎猜得没错,那横肉男的后台就是新世界老板。
老板说完就转头朝谭诺谄媚一笑:“月白先生,这里面恐怕也有什么误会。”
“无论怎样的误会都也不能打人。”谭诺说道。
老板笑得有些尴尬:“月白先生准备怎么办呢?”
“好办,”谭诺微笑道,“据我所知,此类事情已经发生多次,您定是十分苦恼。所以,将那人带来便好,我勉为其难帮您个忙,送他进巡捕房。”
方黎诧异无比。
送进巡捕房?
谭诺不会是在给他报仇吧?
老板的表情愈发难看起来:“月白先生啊,这么点小事就不要劳烦您出马了。小提琴也还给您了,我还说赔方先生二十块当做医药费。如果这样都不行,那要不在下改日登门拜访,当面向方先生赔罪,您看如何?”
谭诺蹙起眉头,看样子已经不想继续周旋下去了:“您的时间宝贵,在下也不再赘言。若今日不能见到打人者,我会把此事报告至巡捕房。据我所知,大世界歌舞厅似乎向银行贷了些款项。您知道的,那家银行的行长是我的好友。您是聪明人,自是不想因小失大。”
每一个字都是从容不迫、不卑不亢,也精准戳中了老板的痛点。
只见老板不停地擦汗,表情也从自傲变成焦躁。
“……月白先生,您这是何必呢?”老板满脸愁容,“不瞒您说,那名乐手是在下的侄子……您就当卖我个面子,不要再追究了。方先生治疗的花费,在下一并承担。”
方黎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要妥协的倾向:“月白先生,我……”
可谭诺却很果断地打断了他:“先将那人叫来,要不要追究,由我与方黎判断。”
老板无可奈何,只能吩咐侍者将那名姓张的乐手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