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拐着弯地提醒她吃肉会长胖?
小姑娘心气高,有什么不爽都是当面发泄出来,上一秒还唯唯诺诺,下一瞬张牙舞爪,字符跟小钢炮似的朝男人身上扫射。
“靖哥,关于你说我长胖这件事,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反击你一下。”
男人怔住,“什么?”
“你以前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可好看了,现在又黑又壮,像非洲平原的大野牛,颜值下滑不是一星半点。”
“”
“我说完了,拜拜。”
泄完火后浑身顺畅的夏芙心火速消失在他眼前,下楼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重。
程靖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还在努力消化她的话。
又黑又壮?
大野牛?
春夜凉风袭人,天外繁星点点,小院里洒满洁白的月光。
悬挂在屋檐下的大灯泡放射出灼眼的光芒,点燃红火氛围,加热酒精浓度。
程靖一向不胜酒力,醉酒后容易断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一律滴酒不沾。
可今晚这场酒明显跑不掉,且不说来的全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街坊邻居,程路山甚至还拿出深藏多年的药酒,平时不喝酒的夏爷爷也端起酒杯,程靖再不乐意只能硬着头皮上。
酒过三巡,敬完一圈酒的他总算回到小孩那桌。
“靖哥,坐我这里。”谢以梵狗腿地起身。
“谢以梵!”
夏芙心伸手想拽他,结果指尖滑过衣摆,抓了个寂寞。
自从在二楼大放厥词后,回过神后的她悔到肠子青,装蘑菇装了整晚,原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混过去,谁知临近尾声还是逃不过面对面处刑。
程靖刚坐下,邻座的夏芙心光速弹起,面不改色地找借口,“有人想玩斗地主吗?”
谢以梵不悦地“啧”了声,“靖哥好不容易回来,咱就不能好好陪他聊会天吗?”
夏芙心低头偷瞄一眼,恰好同男人炙热的眸光撞个正着,心跳骤然加速。
“我们太吵了,靖哥喜欢安静。”
谢以梵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桌对面的欧阳缓缓举手,“算我一个。”
“还有我。”赵晞西跟着起身,余光压根不敢往身侧瞥,多在李明也身上停留一秒都有原地自燃的风险。
一顿饭的时间,他们从头至尾就说了三句话。
李明也胃口不佳,没吃什么便放下筷子,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侧头看她。
“能抽烟吗?”
赵晞西屏住呼吸,心脏跳得都快裂开,“可,可以啊。”
她的紧张和不知所措被男人看在眼里,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算了。”
他起身离开饭桌。
赵晞西的视线一路跟随,见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滑落,好心替他捡起,顺便把草莓味棒棒糖塞进他的外衣口袋。
她知道他有女朋友。
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地想在他的世界留下点什么。
时钟指向9点。
客人们逐渐散去,小院的喧嚣归于平静,余下的人分散重组。
喝酒聊天的中年男女,沉迷斗地主的少男少女,闭眼醒酒的程靖和盯着棒棒糖发呆的李明也。
他在酒和棒棒糖之间选择后者,拆开包装纸塞进嘴里,满眼戏谑地看着桌对面的程靖抬,“醉了?”
“还行。”程靖猛灌两口水,黝黑的脸红得发亮,眼底充血严重,“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李明也瞥向桌上的小酒杯,浅褐色液体看似柔和,实则绵里藏刀。
“药酒后劲大,我都只是小口抿,你敢一杯接一杯,佩服。”
程靖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好话,飘忽的视线扫过他含在嘴里的棒棒糖。
“哪来的小孩零食?”
他侧身转向树下玩斗地主的几人,散漫地笑,“圣诞老人给的,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