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啊。”叶烦道,“他考学早,那个时候很多学校缺老师,容易留在杭城,他在杭城吧?”
苏远航:“在。他考学的时候还没订婚,当时又不要家里花钱,难得出个大学生,他家人就说能上到哪儿上到哪儿,他师范毕业后又读几年,现在在师大任教。”
“那不错啊。”叶烦道。
苏远航点头:“对,学校给的房子挺不错。不过我说他可不是要说他。”
叶烦被他绕晕了。
“他跟苗苗在一起了。”
叶烦想问那个苗苗,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倔强的面孔:“他不是比苗苗大好几岁?”
苏远航点头:“我爱人听苗苗说当初找他除了他工作稳定,都是从岛上出来的知根知底,还有就是考虑到他会照顾人。”
“运城的家世,苗苗妈能同意?”
苏远航:“不同意。那个时候打结婚证需要单位介绍信,她就等领了证才通知她妈。庄秋月很生气,说没有这个女儿。可能认为大女儿没指望,就天天盯着小女儿和小儿子。他俩被她盯得毕业后申请杭城的单位。申城到杭城说夸张点是扶贫,杭城政府自然欢迎。现在姐弟仨都在杭城。”
“鸡飞蛋打!”叶烦不禁幸灾乐祸,“苗苗以前爱跟小山玩,我以为他俩能在一起。”
苏远航:“现在关系也很好。小山的母亲刘大嫂听说庄秋月不认这个女儿,苗苗生孩子的时候她特意从甬城赶过来照顾几天。”
“小山的父亲退休了吧?”
苏远航算算时间:“早退了。您经常去甬城没见过他?”
“他以前在刑侦,要是上去肯定在市局,我得多大的事需要麻烦市局领导亲自出面啊。”叶烦想起早几年模具那事,确实不需要市领导亲自出面,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又在四周转一圈,叶烦便回车上。
叶烦在杭城待两天,期间带着规划图和产业园资料找到设计院,请他们设计办公大楼和工厂。随后叶烦直飞首都。
在首都待近一个月,叶烦收到耿致晔的电话才和保镖回去。公司小事交给耿森森和总监。有耿森森坐镇,公司也不算群龙无首。
如此过了半年,叶烦找到国企接下分公司的修建,苏远航看到动工也踏实了。
耿致晔比几处跑的叶烦还忙,因为他拔出萝卜带出泥,直到十一月才有喘息之机。耿致晔准备和叶烦到横山岛修养一周再回家。
南方的十一月跟北方深秋时节差不多,衣着单薄,又没到戴帽子的地步,以至于俩人带着警卫和保镖上船就被认出来。
起初乘客还担心认错,试探地问:“叶会计?”
叶烦愣了一瞬,只因这个称呼太遥远。随后意识到什么循着声音看去,一位半头白发,满面风霜的老人眼巴巴看着她。
叶烦感觉似曾相识,但叫不出名字:“您是?”
“您以前在门口种花,我给您送过花,还记得吗?”
叶烦想起来了:“你爱人经常给我家送海鲜?”
“对对,您回回都给我家东西。俩孩子想吃年糕,你也拿着挂面换。怎么不见他俩?”
叶烦说一句“工作忙没时间。”女人就不由得朝叶烦移过来,可看到她身边的保镖又不敢向前。叶烦见状给保镖使个眼色,保镖给警卫使个眼色,俩人一个到船尾一个到船头。那老太太感觉叶烦还跟以前一样没架子,立刻到她旁边坐下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船上还有几位看起来五十来岁的老人,不过叶烦一点没印象,估计没打过交道,所以那几人不也敢凑近。除了他们就是一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满脸好奇,就差没直接问,这俩人谁啊。
叶烦等她说累了才问:“嫂子,这都是岛上的人吧?”
这位大嫂恍然大悟:“忘了介绍,都是岛上的人。”指着她小儿子,“你忘了,这是叶会计,大宝的妈?”
年轻人可能不记得叶会计,但忘不了大宝,他是很多小孩的小老师。
岛上这些年只有一个孩子考到首都,正是大宝的发小。不是其他孩子学习不好,而是有的担心滑档不敢报,有的怕到了北方水土不服,有的是父母不希望孩子离家太远,就选择了申城或杭城的大学。多数孩子去杭城,杭城有个苏远航,孩子遇到困难可以找他。一时找不到苏远航,也可以到师范学校找苏运城。
也是因为只有一个人到首都,对首都好奇的大人小孩就找他打听。他跟大宝同校,节假日出去玩就找大宝,所以他说起首都的事绕不开大宝。
这位大嫂的小儿子下意识喊一声“阿姨”,紧接着一脸困惑,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来回打量耿致晔、叶烦和他妈。
叶烦问:“怎么了?想问大宝怎么没来?”
“不,是,也不是——”
叶烦笑着打断:“不着急,慢慢说,我们不赶时间。”
耿致晔道:“离岸上还有段距离。”
年轻人下意识朝窗外看,至少还得半小时,他下意识松了口气,注意到几个同龄人笑他,顿时有点恼怒,瞪一眼朋友们,转向叶烦问:“大宝是不是很忙?”
他妈闻言忍不住说:“跟大宝一个学校的,也是岛上的,叶会计认识吗,他也很忙吗?”
叶烦:“他和大宝跟我们上班族不一样。他们是一个项目忙完休假。”
“难怪呢。他爸妈总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每次回来都像偷偷摸摸的。”
叶烦失笑:“没有。首都离这里几千里,路途遥远,他想在家多待几天就需要争分夺秒赶时间。别说您见不到他,我们在首都十天半月见不到大宝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