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滚了一圈,脆弱的珍珠摔到地上还裹着一圈尘土。
梁矜忙放下头发,她穿了一件蝉翼月白旗袍,手提着裙摆要蹲下去捡。
一只手赶在她蹲下去之前捡起了那只珍珠项链,省得梁矜费力地下蹲去捡石砖上的东西。
下一秒出现的脸是沈颂年的脸,梁矜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沈泽清的手。
“给你,应该没摔坏。”
梁矜接过去,下意识说:“谢谢。”
湖水一般的沉寂,梁矜不知与他聊些什么,拿起珍珠耳钉在凑在倾颓的日光下查看。
颜色没有错位,也没有划痕,灰尘蒙上去,黯淡了几分珍珠的月华光泽。
沈颂年沉思,与梁矜对视,开口问:“这是小叔叔送你的吗?”
梁矜点头,“嗯。”
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看得竟然十分精准。
“难怪,”沈颂年的心境忽然像是落日楼头里的断壁残垣,语气都跟着悲凉起来,“难怪,你如此珍贵一个物件。”
他了解中的梁矜绝不是这个样子。
梁矜同样心惊一瞬,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心空,她想不明白。
沈颂年同样也惘然,他先喜欢的梁矜,可她一个机会都不曾给过自己。
沉稳的身形上前,沈泽清枯寂的目光望过去,到那枚经了沈颂年手的珍珠耳钉上。
梁矜的指尖微颤,说:“它掉地上了。”
沈泽清吸了口烟,灰烬落在石面上,“掉在地上,便不干净了,扔了吧。”
“不要,我不想扔掉。”梁矜不愿意,攥着耳钉在手里。
他说不要就不要,简直冷漠无情,梁矜像是故意跟沈泽清置气一样。
沈泽清什么都有,也什么物件都不用珍惜,疑惑问:“为什么不肯扔掉?”
梁矜要是喜欢,他能找出无数一模一样的耳钉给她。
梁矜分外固执,同沈颂年一起,不说话,像是受到训斥的孩子。
沈泽清默然,腾出手来,从衣袋里掏出迭起来的手帕,展开。
梁矜以为他要夺走手里的珍珠,沈泽清生气的时候,常常只会为所欲为。
沈泽清拉过梁矜背在后背的手,撬开贝壳一样撬开女孩钳住的手掌,“给你擦擦,担心什么,你非愿意要,我有什么办法。”
贝壳里的珍珠被沈泽清撬走,梁矜的手心圆形的深陷凝聚了血液,嫣红仿佛破皮而出。
沈泽清先去擦梁矜的手心,接着擦干净那颗珍珠,早知道是个麻烦东西当初就不该给她。
灰尘拭去,珍珠也光华再现。
梁矜重新戴上去,手挽着头发,饱满的发髻压着白皙的脖颈。
“走了,去吃饭。”
沈泽清背过身,梁矜低头,手心的疼绵延不断,丝丝缕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