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数以万计的人钟情于昂贵的奢侈品,梁矜要在他们面前摆出正视的态度,从而体现这把雨伞作为奢侈品的价值。
张明晗忙不迭接过,站在了水榭的一角,就在沈泽清偏后的地方,
他说:“梁小姐,请坐。”
梁矜摇头,“既然东西物归原主,我就不坐了,麻烦张秘书。”
沈泽清用手帕擦了擦手,“梁小姐来了就坐会儿吧,马上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梁矜面对着坐在清式扶手椅当中的男人,无端地心惊肉跳,她的手提到胸前,“什么?”
张明晗补充说:“是一折彩排的昆曲,人马上就到齐了。”
梁矜没显出多高兴的神色,走这一趟实在麻烦。
况且,沈泽清不论是身份还是阶层都和她有太多的差别,不好相处的。
她怕他?
沈泽清迎上熠熠的日光,深不见底的目光攒了些温暖,“好戏不看,梁小姐就来喝杯茶吧。”
沈颂年走到跟前的时候,梁矜已经把伞还了,他当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大事。
“梁矜,今天是周末,你就休息休息。”
沈颂年当然舍不得心上人走,梁矜说是和他在一个学校里,又同在一个部门,实际上沈颂年能见到她也没几面。
中文系的大美女梁矜出了名的难约,要不然沈颂年怎么要去找她室友姚倩帮忙。
戏台子一边几位师傅拉着乐器试音,穿着水田衣的演员飘似的上了戏台子,梁矜越过湖面认出来他们演的是《玉簪记》。
梁矜坐下后,那场戏就开场,若有似无的木质香袭来,随着悠扬的音乐一时间她恍惚觉得在做梦。
沈泽清听着曲子,手中捧着茶,“梁小姐,为什么还要特意把伞送过来?”
是因为沈颂年的邀请,所以她来了。
沈颂年不爱听昆曲,他听了就要犯困,伸手在迭起来的果盘里拿果脯,打了个哈欠。
女演员开嗓子,唱的是:“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人在蓬莱第几宫。”
梁矜一位专业课的老师就是中大昆曲专业,曾在黑板上给他们讲过昆区的韵脚,她在找唱词里头的板位。
“这把伞太贵重了,我不能欠着您的东西不还。”
沈泽清的茶碗搁在桌上,修长的双腿交迭,他盯着一览无余的湖面,“值得梁小姐亲自跑这一趟?”
梁矜回首看他,两人面面相觑,俱是不解之意。
一把伞而已,却是两人家庭之间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