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声音压到最低,轻柔的,抓不住的,一飘就散了。
怎么不会?看沈泽清熟稔的口气,他这种身份,情人会多到数不清。
男人的恶劣,梁矜清楚不过,她讨厌这种恶劣,这种恶劣找上自己让她恐惧。
“别说这种难听的话,我不跟人做钱色交易。”沈泽清的手垂下,烟灰雪花般抖落进琉璃烟灰缸里,“我有几分真情就能拿出几分诚意,我说的在一起是正式的交往,不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本来就比自己年轻还是学生,沈泽清不能让梁矜成为学校舆论的众矢之的。
真情?梁矜想笑,“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沈泽清见她哭得可怜,忍不住想告诉梁矜让她别哭了,此时伸到一半的手又退回到腿侧。
他若是没有真情,那份礼物就不会是沈泽清一笔一画写下的《兰亭集序》,他大可跟送万乐菱生日礼物一样送给她钻石项链,可沈泽清记得她说过喜欢自己写的字。
梁矜吸吸鼻子,即使是沈泽清解释清楚了,她也不觉得沈泽清就是一个好人,因为毕竟还是对她图谋不轨,不过是换了一个好听的名头而已。
炽热的温度攀爬上雪白的指骨,沈泽清面不改色地将香烟压灭,一根烟他只抽了小半部分。
阴天飘落了雨丝,冷意涌进空旷的房间,挤压着梁矜,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好冷。
“梁矜,我想请你好好考虑,这话早晚都有效。”
沈泽清踩着地板,他看似放了梁矜一马,听到后面发觉这人还是紧追不放。
梁矜没注意到沈泽清话里的危险,她面色疲倦,削瘦的身体战栗,泪水干涸在眼眶里,弄得一双妩媚眼睛水灵灵。
沈泽清停在梁矜身边,他低头俯视到她的头顶,黑色的柔顺发丝直直地落在肩头,散发出隐秘的香味,女孩子的后背几乎快要抵到冰凉的黄花梨木大门上。
摩擦声放大了梁矜耳边,她惊讶地仰视着沈泽清,矜贵清雅的五官称得上震撼,青山远黛不及。
脱下的西服外套气味馥郁,浓烈烟草味道只余淡淡,衣袖脱落,深色的法式宝石袖口映着洁白的衬衫。
沈泽清的肩膀宽阔,衬衫轻薄,贴着肌肉纹理,动作间蕴藏着迫人的力量。
梁矜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慌忙地敬而远之,手条件反射般将衣服送回他手里。
隔着西服外套,梁矜的手放在了沈泽清的手上,鼻尖香气惑人,水葱似的的手指一弯摸到底下男人结实的手掌,契合了手骨的弧度。
梁矜的手一缩,吓得抱住了自己,手指却仍然有沈泽清衣服纹理的细致触感。
沈泽清的臂弯搭着衣服,藏在西服下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像是墙上爬山虎幼嫩的细丝。
梁矜定了定心神,“不用,我不冷。”
她在自欺欺人。
画意无明偏着眼,春光有路暗抬头。
梁矜此后再不想见他,只求各自安好。
包厢内,万乐菱的生日会到了切生日蛋糕的最终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