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的边缘煎得焦了点,撒着一些葱花做装饰。
其实,按梁矜那边的风俗,会再摆些雪菜,切一点配菜吃。
靠着沈泽清稀少的下厨经验,做出的这碗面已经算是上乘了,再者夜宵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梁矜收了平板,沈泽清递过一双筷子给她。
梁矜挑起一筷子面,热气扑面,红汤荡开,“你不吃吗?”
沈泽清放下袖子,缓声说:“我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
沈雨石管小儿子管得严格,大到职业规划,小到饮食习惯,所以沈泽清没有吃过夜宵,沈家的厨房也不被允许给他提供三餐之外的餐食。
梁矜也没有让人看着自己吃饭的习惯,反问道:“难道你不饿吗?”
沈泽清眉眼漆黑,额发尚未干透,“刚吃饱,不会饿。”
梁矜夹着一筷子的面放了下来,这话仿佛是触碰到了她脑中的一根弦,披着的头发遮住她微红的耳尖,转脸到柜子里拿一只碗一双筷子。
分了一碗面给沈泽清,梁矜把筷子给他,“你做的面,我们一人一半。”
两人一起吃一份面,沈泽清的筷子挑起银丝细面,他忽然说:“矜矜,你知道我们现在像是什么吗?”
梁矜一口热面进胃,她盛了一勺汤喝完,顺着沈泽清的话说:“像什么?”
“共患难的夫妻。”沈泽清吃一口面,这面是前不久他跟李丽云学的,他学东西很快,立刻就能做出一碗像模像样的银丝面出来。
尝了尝,味道也还不错。
沈泽清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怎么会落难,沈家的祖上余荫足以保证无论是多无能的后代都可以吃喝不愁。
梁矜奚落一句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沈先生这辈子恐怕都落不了难。”
沈泽清一眼看出根本所在,“怎么还在生气?”
他确实不能落难,人跑了,抓不会来他要疯的。
“你骗我。”梁矜闷闷地说,似有几分埋怨,亏她还信了沈泽清的话,以为他要送自己什么礼物。
原来说这个,沈泽清放下手里的筷子,吃饭时不能说话,过了九点不能吃夜宵,他今天却通通都打破了。
“是矜矜要谢我的,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
梁矜眼皮一跳,她知道自己说不过沈泽清。他不仅在年龄阅历上战胜了自己,就连说话的套路都比别人多绕几个弯。
梁矜小区门口就有一家汤面馆子,汤面里会撒雪菜加一个煎蛋,夏天下雨,馆子里的风扇会开到最高档,呼呼地吹。
“我……”
沈泽清看着梁矜,“怎么了?”
汤面的汤在灯光下闪着油花,梁矜顿了顿,眼里也是细碎的银光,“沈泽清,我可能是想家了。”
来燕京以后,寒暑假以外,梁矜就没回过家。
即使家里有争吵有矛盾,梁矜还是想回去看看自己在乎的家人,她也想要回溪城的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