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他胸腔闷声震震,像悲,又在笑,“新加坡总天晴。”
连城一阵漫长的沉默,“别犯傻了,新加坡在热带,天晴很正常。”
梁朝肃笑声更大。
连城视线落在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蔷薇上,“梁朝肃,我读过百年孤独,马孔多在下雨,说这句话的人很孤独。”
——奥雷里亚若,马孔多在下雨。
——别犯傻了,赫里内勒多,八月下雨很正常。
因为不被理解,因为无从自白,因为无数次面对面,无比靠近,对方丝毫不懂。
梁朝肃凝望她,太阳刚下沉,光辉还是焦黄色,温度高,其实不该出来,红斑狼疮不能日晒。
她有话说。
“我不喜欢下雨,我喜欢新加坡的晴天。”连城折断那支花,递给他,“我不喜欢强横炙烤,但我喜欢炽热澎湃的东西,我妈妈的电话,你听到了?”
“嗯。”梁朝肃接过,他手上鲜红,周围也开满鲜红,灼白阳光洒下,他在中间,沉寂而灼目。
“我觉得你不会答应。”
梁朝肃凑近。
她没躲,“对吗?”
“看来我不是赫里内勒多。”他撩开她披散肩上的长,花枝的刺他剔光了,枝干光滑别在连城耳后,“这一回,你想怎么劝我?”
“劝不了。”连城仰视他,任由他摆弄头,“你想赎罪,想清清白白后,重新开始。我妈妈想恩仇相抵,用不追究,来断绝你重新开始的理由。”
梁朝肃眼中没有太多情绪,人逢大起大落,太多无可奈何,都会蜕变,他二十四那年,有一次,快三十这年,又一次。
连城也在变,“老实说,从欧洲后,我很内耗。不想撒谎,还在撒谎,认真对待感情,也开始轻率、轻浮、虚假,我更怕,我是在为你变化。”
梁朝肃迟疑了一下,明知她下文,依旧喜悦,“你能坦诚,我很高兴。”
连城淡淡笑。
“你好像问过我,你输得起,我能吗?”她给答案,“往后还有半辈子,时间太长,不敢说其他。但我现在肯定,一码归一码,重新做朋友,兄妹,什么都好,唯独情侣,没有缘分。”
她不激烈,心平气和豁达了,天然上翘的眼角弧度弯弯,一点不显绝情。
就算绝情,他也无药可医。
“那你好好做手术,好好恢复疗养。”梁朝肃收回手,在周围花墙上挑挑拣拣。
他不知何时会的编法,一朵蔷薇交织一朵蔷薇,枝叶从花瓣里间歇露出一片,从线到圈的闭环,正合她头围,不多,不少。
“热烈,向上,开开心心过没有我的日子。”他仿佛沉淀的平和,又仿佛还是那个样子。
连城听出他偏执,总归破了防,“那种开始,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没以后。”
梁朝肃俯,连城绷不住,后退。
他没吻的意向,清正沉静。
手指凝滞在半空,徒劳伸向她鼻尖,花枝洇染丛生疤痕。
连城惭愧,“我脸上有东西?”
“有颗小痣。”他收手,就那样立在原地看她,“……擦不掉。”
连城哭笑不得。“出生就有的同生痣,当然擦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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