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弋说道:“我就比你大两岁。我也没要求你现在就得跟我结婚。”
林黎坚持道:“我不想和利用我的人结婚。”
程弋自知有愧。林黎之前虽然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里长大,好歹没有生命危险。是他一意孤行地把林黎拉出来,以尚未准备好的弱小的身躯,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腥风血雨。
程弋终究还是选择了逃避,冷处理这个话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内院,独留林黎一个人坐在黄金桐下感伤。
前厅里,程路和涵光夫人正在会客。三位客人衣着并不褴褛,但样式均不是妖、仙两界的主流穿搭,而是颇为怪异的风格。腰上挂着两条长长的玉带。
程弋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爹、娘,这三位是?”
程路微笑致意,说道:“这三位乃是曾共事于林家的妖仙长老。漱玉真人、遗响真人和露允真人。他们听说阿黎还活着,被我们找到了,便都过来探探虚实。”
程弋瞬间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提起精神应对现在的局面。
“三位长老好。后生名程弋,因我自小便知自已是阿黎的婚约对象,所以去找他是应该的。能够保护他更是我之荣幸。感谢各位长老还记得阿黎。”
漱玉真人是一名女性妖仙长老,她位置居中,更像是三人中的核心。
漱玉真人沉声道:“倒也不必。侄儿不如现在即刻带我们去见林黎,也好过站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程弋闻言,笑了笑道:“今天不行。阿黎这几日状态不好,须好好调养。三位长老若是不嫌弃,便安心在这住下来。明日,小生一定亲自带各位长老去见阿黎。”
露允真人皱起眉道:“哦?可是生了什么病?”
程弋敛下眼睫,正色道:“长老多虑了。只是阿黎前几日运功图快不慎反噬,后生亲自为阿黎调息养脉,今晚还得做一次。明日兴许就好了。”
漱玉真人妥协道:“罢了。量你们程家是正道门楣,不屑耍花招。明日便明日。”
长老们走后,妖仙的威压才终于散去。程路明显松了口气,心情都轻快许多。
“阿弋,什么事?”
程弋说道:“爹,我来拿天水珠。”
林黎在黄金桐下坐了半个下午。一直到晚上,侍女端来满满两食盒晚餐,他一口没动。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侍女们来撤晚餐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林黎再次见到程弋时,程弋的脸上有几道不甚明显的瘀血印子。
程弋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说道:“你是在用绝食来惩罚我吗?”
林黎不想见他,便转过头去,也并不回答。
程弋莫名地笑了几声,随后像是坦然了一般。
“好,不吃就不吃吧。”
程弋从怀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点点莹光的水滴形珠子。
“这是天水珠。原本也是打算以后给你的其中一套聘礼。提前给你也是物归原主。天水珠是擅寒凉、喜水的妖物的其中一个次顶级宝物,和蛇类的喜好倾向可以说完全匹配。”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照着《水门经》修炼,我在边上给你护法。”
林黎并不看他,丝毫不为所动。
程弋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阿黎,我们各退一步,我答应你,你如果不想嫁,我不逼你。但是你若是要和别人在一起,这不行。”
林黎平静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生气是为什么。”
程弋苦笑道:“木已成舟。程家有难言之隐,但我仍然选择对你说出真相。不被接受是应该的。被利用,谁的心都不会好过。我能理解。”
林黎一针见血道:“你明知我会生气,但你仍然选择了利用我。”
程弋一口承认:“是。”
林黎笑了笑。起身一把抢过程弋手里的天水珠,越过程弋走回了自已住的那间屋子。
走之前,林黎还是说出了口:“是你自已选的不需要我的真心,那便以后都别要了。”
天刚蒙蒙亮,三位长老就早早地占住了前厅闹事,嚷嚷着要见林黎。林黎伸了个懒腰,刚从卧房里出来,就看到内院突兀地站着三位奇装异服、姿态怪异的老者。
林黎有些疑惑地跟三位老人对视。
“请问,你们是?”
女长老漱玉真人道:“你就是林黎?”
“正是在下。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三位长老皆是面面相觑。漱玉真人率先近了林黎的身。好在林黎反应快,催动真气侧身退了好几步。
“好身手!修行多久了?”
林黎半是疑惑,半是回答:“几年。”
漱玉真人再次上前,这回用了全力。林黎直接被排山倒海般的妖仙威压震住,身体动不得半分。
漱玉真人和蔼道:“孩子别怕。是与不是都得我们验完身再说。”
旁人并不知晓,林家嫡系从小就会
在大腿或者屁股等私密部位打上印记。且印记随着长大并不会消失,就算意外被旁人看到,也只会当作是一个普通的不规则疤痕。
林黎的衣服被漱玉真人的术法三下五除二地除了个干净。他第一次这么赤裸地被人审视,直觉尊严丢尽。一时间更是给这三人冠上了无理之徒的罪名。
三位长老略微一扫视,便在林黎身上看到了幼年林黎身上同一个部位的印记。随着主人的长大,印记也适当地跟着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