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辰低着头暗自懊恼的时候,安诺却想立刻捏着白以辰的脖子把他扔回审讯室让孙提再过过堂!
白以辰是干净的??
见鬼了,他居然是干净的!!
这个孩子是太深藏不露还是太过敏锐,两三分钟前自己从空调冷气十足的局长办公室离开,顺着消防梯下楼搭乘秦晓的车子出了警局大门,身上的凉气还没有散尽,这个温度确实不像是在湿热的室外呆了很久的。
太疏忽了,太疏忽了!
安诺想,自己念了四年刑侦,又在一线晃了四年,前后8年的专业训练居然又在年仅18岁的白以辰面前露出破绽。
不管白以辰是否干净,离他远点儿!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喊。
安诺侧过脸,大声地冲白以辰喊过去:“在前面的开封菜喝了杯雪顶!”
白以辰抬眼瞟了眼街口的肯德基,又把脑袋按在安诺的后背上,嘟囔:“也不知道给我带一杯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 傻小子
安诺加了把油门,摩托车骤然加速窜了出去,出于惯性白以辰整个人往后仰去,下意识地,他猛然收紧手臂圈紧了安诺。
雅马哈的性能很好,在发动机的轰鸣中风快速而尖锐地掠过耳际,躲在坚硬的安全头盔后面,白以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风砸在风镜上的声音。车行飞快,过弯时整个车体倾斜成一个惊险的斜角,但是白以辰并不担心,伏在安诺的背上,就是最安全的所在,就着惯性,他把自己更紧地贴在了安诺的背部。
金鼎轩无论何时都是人声鼎沸的,两人在大厅一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安诺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白以辰以吃冤家的气魄哗啦啦连翻三遍菜谱噼里啪啦地点了一桌子的小吃,川鲁粤淮扬,他什么都没放过!
“小白,你属骆驼的,吃一顿管三天吗?点这一堆吃的明后天都不用吃饭了吧?”
“不要叫我小白!”白以辰气呼呼的,这个称谓分明是小新那个二货小贱娃叫他们家狗呢~
安诺不自觉地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逗弄这个孩子,看他炸毛看他拉着脸看他握着小拳头跃跃欲试地想给自己一拳……这些都让他高兴。安诺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儿自虐!
从第一次见到他,安诺就觉得自己见到了生命勃发的幼松,新鲜有力,惹人喜爱。现在,当他看着对面气鼓鼓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白以辰,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要如此仓促地冒险,用一晚上的时间确认了这个人的“干净”——因为踏实与喜悦。
白以辰是他开始卧底生涯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让他觉得安全的人,这个人就是万千过客中的一个偶然,他偶然地出现在了“燃惑”的门口,面对自己的调侃应对自如!这份偶然,让安诺无比踏实和喜悦!
至少,他应该不会是一个陷阱,一次试探。
今夜,当他再一次确认白以辰真的就是一个美丽的偶然,他心生不忍了,他觉得这个少年不应该属于“燃惑”,他应该在一个更光明的所在。
“小白,你很缺钱啊,”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安诺拿到了白以辰的资料,托网络的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掩盖住自己的过往。安诺还记得第一眼看到那张薄薄的a4纸上的文字时的震惊,尤其是上面写着:
“于今年考取h大土木工程系,申请停学一年。”
这行小字告诉了安诺白以辰为什么会这么缺钱:h大,位于一个高消费城市的国家级重点大学;土木工程系,一个极其烧钱的专业,据说一张制图板都要上千——这个孩子在一分一分地积攒自己的学费。
安诺看着对面那个吃得抬不起头来的少年,瘦弱但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在他牙尖嘴利的表象下面,有着一颗坚强的心。只有青春的少年才有这样的心,永远充满希望,永不放弃,好像所有的艰难与险阻不过是他通往成功路上的调剂。
“谁不希望自己多挣点儿钱?”白以辰把最后一颗红油抄手塞进嘴里,抬起头拉过一碗龟苓膏,嘟囔着躲过这个问题。
安诺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用大拇指拭去他唇边的一点红油。动作快的让白以辰未及反应,只感觉到一丝独属于安诺的温暖和粗糙从唇边蹭过。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暧昧,白以辰愣愣地望向对面的安诺。安诺微笑着咽下一口可乐,平静地注视着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白以辰糊涂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安诺也糊涂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做完了才意识到有多暧昧!安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骚扰动作”,但是好在他最擅长的就是装傻,一个平静无波的微笑是最好的台阶。
“嗯,那个……安大哥,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一直在门口等我,我进去了挺长时间的。”
这小子紧张了,明显在没话找话!安诺心里暗爽着,逗弄白以辰真是一件让人很快乐的事情。
“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来想着能敲你一顿宵夜,谁知道你居然脸皮厚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就一顿饭嘛,了不起我请你,真是小心眼儿!”白以辰到底还是有点儿心虚了,所谓输阵不输嘴,口头的便宜还是要占的。
“白以辰,换个工作好不好?”安诺突然正色道。
“为什么?我干的挺好的呀!”白以辰放下勺子,双手按在桌子上,不由地挺直了腰背。这是一个充满了敌意的防备动作,白以辰像一只受到挑衅的小豹,全身的毛都炸开了,正张开爪牙准备扑向敌人,无论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