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后,程嫂和冯妈再也没劝过颜心了。
&esp;&esp;姜家今日除了几个人高兴,其他人方寸大乱。
&esp;&esp;烟兰怀孕,搅浑了一池水。
&esp;&esp;傍晚时,景元钊亲自来接颜心,在她的弄堂口等候。
&esp;&esp;副官来敲了角门。
&esp;&esp;颜心不去,景元钊就要进来。
&esp;&esp;她微微闭眼,只希望这个“意料之外”的人能赶紧消失。
&esp;&esp;她换好了衣裙,在最后一抹夕阳落尽之前,走出了弄堂。
&esp;&esp;景元钊的汽车,停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下。
&esp;&esp;浓密树荫遮住了月光,他在暗处抽烟,只烟头一点星火闪烁。
&esp;&esp;颜心漫步走过来。
&esp;&esp;景元钊踩灭香烟,视线从弄堂口就开始追随她。
&esp;&esp;她今天穿了粉白色斜襟上衣,浅紫色挑线裙子。
&esp;&esp;老式的女裙,裙摆宽大繁复,很是累赘,远不及现如今的旗袍优雅动人。
&esp;&esp;可颜心看着就很好看。
&esp;&esp;她的性格,坚韧贞静,走路也是不紧不慢。
&esp;&esp;裙摆碎绽,步步生花。
&esp;&esp;景元钊的唇角,忍不住有了微笑,上前牵住她的手。
&esp;&esp;颜心缩了下。
&esp;&esp;“上车。”他不放,牵了她上去坐好,又从另一边上了车。
&esp;&esp;他挤过来一点,挨着她坐:“这里有冰燕窝,你喝一点,免得等会坐久了疲累。”
&esp;&esp;“我下午吃了些点心,不饿。”颜心说。
&esp;&esp;景元钊:“那也喝点,我特意叫佣人做的。”
&esp;&esp;他拿了个小小保温桶,将燕窝小心翼翼倒出来,递到她跟前。
&esp;&esp;汽车行驶缓慢,颜心生怕燕窝撒了,赶紧接过来,送到唇边喝。
&esp;&esp;凉丝丝、微甜,很是好喝。
&esp;&esp;她口腔的烦热,似乎都被抚平。
&esp;&esp;颜心沉默着喝完了,将杯子递给他:“多谢大哥。”
&esp;&esp;“服侍你,是我应该做的。”景元钊笑道。
&esp;&esp;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身份尊贵,轻轻松松就说“服侍”颜心,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esp;&esp;颜心不了解他,只知道初遇他时,他二话不说就枪决那些疑犯。
&esp;&esp;他是个狠辣的人,可为了得到她,就什么好话都说得出。
&esp;&esp;颜心将头瞥向窗外。
&esp;&esp;勾住她记忆的线,倏然被牵扯出来。
&esp;&esp;颜心想起了一件往事。
&esp;&esp;她问景元钊:“我们是不是要去明德戏院?”
&esp;&esp;“是啊。”景元钊将保温桶和杯子收起来,扔在脚边。
&esp;&esp;“不要去!”颜心道。
&esp;&esp;景元钊:“怎么,你不想去?”
&esp;&esp;“不是,会有爆炸。”颜心道,“整栋楼都会被炸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