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故而,沉甸甸压着她,就像压了两块又硬又疼的石头在身上。
&esp;&esp;窗外阴霾,似落到了她心口,她提不起劲儿。
&esp;&esp;“小姐,四少来了。”半夏进屋子,低声告诉她。
&esp;&esp;颜心:“就说我病了,起不来床。”
&esp;&esp;半夏道是。
&esp;&esp;颜心想了想,又说:“问问他来做什么。”
&esp;&esp;半夏出去了。
&esp;&esp;片刻后,半夏把姜寺峤打发走了,复又进来告诉她:“小姐,四少说三少已经到了码头,晚上要一起吃饭。”
&esp;&esp;颜心听到“一起吃饭”就头疼。
&esp;&esp;至今为止,她和姜家众人就没有一起吃过饭。
&esp;&esp;每次都有事。
&esp;&esp;从来不是颜心惹事,而是旁人想要顺服她、打压她。
&esp;&esp;而颜心决计不会忍让。
&esp;&esp;“知道了。”颜心动了动。
&esp;&esp;她艰难从床上爬起来。
&esp;&esp;她坐起,那两块“硬石头”就往下坠,她越发疼。
&esp;&esp;疼得钻心。
&esp;&esp;颜心生无可恋坐在那里,很想问老天爷:“景元钊他到底什么时候去死?”
&esp;&esp;好在程嫂知道她的痛苦,拿了一块裹胸布进来。
&esp;&esp;“……虽然裹上这个有点热,但它们不晃动,你就不会那么疼了。”程嫂说。
&esp;&esp;颜心点头。
&esp;&esp;程嫂和冯妈帮她裹胸的时候,颜心疼得快要落泪。
&esp;&esp;缠上后,疼痛还是有的,却缓和了点。
&esp;&esp;程嫂还在那儿安慰她:“就像你平时不爱动,突然走一天长路,第二天也是腿疼的。往后就好了。”
&esp;&esp;“没有往后了。我要在枕下放一把剪刀,他下次这么对我,要么他死,要么我亡。”颜心说。
&esp;&esp;程嫂反而笑了:“孩子话。”
&esp;&esp;又附耳告诉她,“这是正常事。也好比走长路,头一回走起来很疼,天天走就无碍了。”
&esp;&esp;颜心听到“天天”二字,脸色更白。
&esp;&esp;程嫂又道:“小姐,不管你和四少感情如何,将来又有什么打算,到底是出嫁了的人,这些事要懂的。
&esp;&esp;男人力气大,有时候没轻没重的。你要自己有数,才不会弄伤你自己。”
&esp;&esp;颜心不太想听。
&esp;&esp;等收拾了姜家和姜寺峤,她自梳不嫁,只做她的药铺。
&esp;&esp;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esp;&esp;她未必需要受这些折磨。
&esp;&esp;颜心更衣,半夏替她梳头。
&esp;&esp;“小姐,三少爷要回来了,你还记得他吗?”半夏说。
&esp;&esp;颜心听了这话,一头雾水:“什么叫‘记得他’?”
&esp;&esp;半夏失笑:“你上次生病,真是忘记了好些事。姜家的三少爷去咱们家学过医术的,时常问您脉案。”
&esp;&esp;颜心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