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所以等第二天的时候,镇上的人就发现那间酒铺彻底关了门。
阿念没坐云辇,也没骑天马,而是去了清水镇的渡口,找了一条小船,让船夫带着他们顺流而下,船上相柳化成一副姑娘模样,主打一个冷若冰霜。
阿念此行不着急,她一路走一路停,每次遇到村镇城池都会停下,耍玩一天再走,她沿着曲陵江顺流而下,又进了铜江,最后入了春水河。
途中一共经过一百七十八个村子,四十六个小镇,十五座小城,四座大城。
入了中洲,这里本是辰荣的国土,如今却并入了西炎的土地。
一切风土人情,衣衫打扮,皆与皓翎大不相同。
这一路来,从烟雨蒙蒙的水乡,到古朴浑厚的城邦,所见所闻,阿念一字不落的记下,不光记下,还特意绘了图纸,为了以防被水浸湿,她还特意找了块羊皮,上面加了阵法,除了她之外谁也看不到。
相柳看她整日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时不时还写写画画,有的时候拿出夜明珠来就是整夜不睡,也不知道她在干嘛,至于吃饭,阿念都是路边随便挑个饭馆酒庄,让他们把招牌菜都端上来,也不跟相柳说话,当然,相柳也不必她招呼。
实际上,阿念几乎不怎么跟相柳说话。
她整日里忙的要死,有时候都要把相柳忘了,直到一日早上,她去客栈敲相柳的门,结果门吃吃不开,她直接推门而进,就看见相柳一袭白衣上几道血痕,而他人也面白如纸。
“你怎么了?”
相柳坐在床上调息,“我怎么了,不如去问你的好哥哥!”
哥哥?哥哥怎么了?
阿念心里焦急起来,那一瞬间心跳的乱七八糟,只觉得站也站不住,却忍不住去瞪他。
相柳注意到她的目光,“怎么,想杀我?”
阿念强迫自己平复心绪,张了几次嘴却都发不出声,最后终于能出声,“我哥哥……伤的重不重?”
相柳一滞,只觉得阿念十分碍眼,“我怎么知道?”
阿念这下彻底不管他,勉强走到院子里,放了自己的云雀出去,这只小雀儿尾巴极长,浑身白茸茸,身子滚圆,十分可爱。
它会把哥哥的消息带来。
相柳透过窗子见了,只觉得果然和她的人一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蠢劲儿。
玱玹自然无事,之前他留下的暗侍都被相柳所杀,他关心则乱,倒是小夭,只说两人中了情人蛊,小夭什么都感觉不到,阿念自然无事。
就是如今不知道阿念在何处。
阿念放出云雀,却觉得还是放心不下,就要回屋收拾行李回五神山。
相柳屋里门还开着,她只瞧了一眼,就要回房间。
“慢着!”
阿念本来没想搭理他,却看他突然吐出一口瘀血来,然后就倒进床里。
阿念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进来把他扶起来,她试着去摸他的脉,只觉得一片杂乱,什么也摸不出来。
阿念想把他丢下不管,又想起之前他带着她钻了五个月的林子,实在是狠不下心。
先给他喂了颗灵药,又跑出去雇了艘宝舟,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搬上去,就看见相柳那只破鸟站在窗棂上,然后突然飞过来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