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哽咽着,想将自己藏起来:“别,别看我”
话落,颊边感受到温暖的,柔软的触碰,像是一个满怀怜惜的吻。
许嘉颤抖地睁开眼,在昏暗中看见邵宴清模糊的脸:“你”
是梦吗?
许嘉缓慢地伸手,冰凉的指尖触及他高挺的鼻梁,眸子微晃,喃喃:“什么嘛,原来不是梦啊。”
邵宴清吻去她眼角的泪,轻声回答:“嗯,不是梦。”
许嘉含糊地问:“外面有人在吗。”抽泣着,嘟嘟囔囔地解释,“我的状态很差,不能出现在相机里。”
邵宴清笑:“放心,我将他们都打发走了。”梳理着她脸侧的乱发,说,“刘科的车停在外面,我先带你去医院。”
医院?
“不,不行。”
许嘉起身,忘记脚底的伤就要向外跑,“我的身体很健康,我不要去医院。”足尖刚落地,又痛得蜷起身体,“呜—”
邵宴清的眉梢几不可见地蹙起,将她沾染血痕的脚放于膝头:“这也叫健康吗?”
许嘉固执地别开脸:“我自己能处理。”
邵宴清皱眉,轻轻地触碰那红色最深的部分。
许嘉一颤:“额—”
“别再逞强了。”
邵宴清背对着她,蹲下,“你必须要看医生,上来,我背你出去。”
许嘉:“我自己可以走。”
邵宴清:“许嘉,别让我说第二遍。”
邵宴清的嗓音低沉,似乎在尽力地压抑着担忧与焦急。
许嘉明白,每当他喊自己全名时,就代表着在下达必须要遵从的命令,蜷起的手一颤,终是轻轻地搭上他宽厚的肩膀:“谢,谢谢。”
耳尖有些烫,声音比蚊语更低。
许嘉依靠着邵宴清的后背,感受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地有力地加快着,长睫低垂,疲惫地合上眼睛。
以前生病的时候,从没有人照顾她。
许荣和张秀琴像是围绕在许耀身边的两颗卫星,绝不会将关心与爱护分给第二个人。
许嘉是要强的,也是孤独的。
这是她第一次靠着男人的后背,试图让对方分担自己的苦痛。她也想撒娇,也想放下顾虑,也想活得更轻松一些
她,可以这么做吗。
鼻尖嗅见浅淡的味道,木质调的香水在体温的加持下格外温柔。
许嘉只觉得自己身处云端,忍不住将脸颊贴近他:“宴清我难受。”
是真实,还是仍在梦里?
许嘉已经分不清楚,仅感觉到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天鹅
身体像是小舟,在无边无际的暗河中漂流着,时起时伏,时而摇晃又忽而平稳。
许嘉却并不感到害怕,她嗅见浅淡的雪松气味,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她好累,好困,好想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