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灭了烟,起身走到挂衣架旁边,穿好衣服,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钱放在桌上。
许之蘅抽着烟,目光定在他的动作上‐‐
一二三……六张。
两倍。
男人又走回来。
许之蘅靠在床头,一口烟雾抿在嘴里,下巴昂着,朝他眨了眨眼睛,含糊地疑问:&ldo;嗯?&rdo;
男人在床边蹲下身去,抬头看着她道:&ldo;你叫莺莺?&rdo;
许之蘅把烟雾吐出来,朝他笑。
看在双倍小费的面子上她笑得应该算友好了,&ldo;是的。&rdo;
男人目光停在她嘴侧的梨涡上,阴沉的表情似乎舒展了一些。
他拉过一旁的薄被盖住她,&ldo;把衣服穿起来吧。&rdo;
说完这句话,男人起身离开,房门带上的声音甚至都格外轻。
许之蘅依旧靠在床上,感觉到肚子上的薄被渐渐蕴起了微温的暖意。
许之蘅没有再过多去想这个看起来有些阴沉又奇怪的男人。
甚至两三天之后,她就几乎忘记了这个人,因为她每天要见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不想费劲儿去记住那些男人,因为她觉得记住这些男人,很多年后想起来对她来说其实不是多美妙的回忆。
如果她能活那么久的话。
c市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气温急速攀升。
天气也潮湿,到处都黏腻。
许之蘅不喜欢雨天,但不可否认下雨天实在是好睡,她每天几乎都处在一种睡不醒的状态里,身子疲倦,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体,跟天气一样潮湿,像吸满水的海绵一样重。
九点,许之蘅目送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今天是六个。
许之蘅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把今天的收入点了点,拿上包去了前台。
珠姐沾着唾沫点钱,计算机摁几下,拿出属于她的那一部分递给她,然后又递给她一张纸条。
&ldo;莺莺,正常包夜的,这是地址,十点必须到啊,别让客人退单。&rdo;
正常包夜……那就是没花样了,是挺轻松的。
但许之蘅很累,不想去。
她低头看着纸条上一个酒店的地址,沉默两秒说:&ldo;珠姐,我今天有点累……&rdo;
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珠姐立马一张脸拉得老长。
都不等她开口,许之蘅改口:&ldo;我知道了,我去。&rdo;
珠姐的脸色又缓了回来。
许之蘅把纸条和钱揣进包里,走到楼梯口听见珠姐在后面喊她:&ldo;注意安全啊,客人不给钱记得打电话回来哈。&rdo;
许之蘅扶着楼梯扶手,敛下眼皮,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句:&ldo;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