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谢不用了,多少钱?&rdo;
&ldo;五十九。&rdo;
许之蘅付了钱,走出小炒店。
七点多的光景,街道上比先前更加冷清。
许之蘅抽抽鼻子,又在街上晃悠了两圈,居然一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方才饭吃得太快,她这会儿觉得胃一阵抽疼,冷风一吹更是头晕目眩。
连忙找个背风处,蹲在地上抽了两根烟才稍稍缓过来点。
远处隐隐传来几声烟花窜天的倏响。
许之蘅抬头,看见很远外的两幢高楼中间一条光线迅速上升到最高点,在沉厉的夜色中炸出几朵绚烂的花,缓慢湮灭下去。
居然,又是一年了。
过了初五,老太太的儿子相继离去,闹腾的小楼意兴阑珊,再度回归沉静。
许之蘅没再出远门了,任外头再如何春意喧嚣,她依旧无动于衷地龟缩在出租屋里。
电视机没日没夜无声开着,她却从来不看,抱着个手机如同烂泥一样地在房间里站着、坐着、躺着。
许之蘅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手工编织是天然的抗抑郁剂,于是便出门去买了好多的毛线团和竹针回来。
小时候她曾见过刘雨晴打毛衣时手指翻动飞舞的模样,看上去那样简单。
可等她自己找了个织围巾教程上手织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最开始时,许之蘅很难集中注意力,拿针也笨拙,一团毛线总是织了又拆,拆了又织。
一段时间之后手练熟了,她也能像刘雨晴那样,不看针线也能织得飞快。
刘雨晴什么都会,会织毛衣、围巾、袜子,还能勾鞋子、毯子和地垫。
可许之蘅只会织一种款式的围巾,没再去学其他的。
她织了不同颜色的很多条,衣柜里被她塞得满满当当,她却仍旧在织。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在即将给围巾收针时才发现‐‐
围巾中间有一块针脚被她织错了。
许之蘅默了一会儿,神色淡淡地脱了竹针往回抽线。
鹅黄色的毛线在她一下又一下的拉扯中就像卷曲的方便面落下,在床上渐渐团成凌乱的一团,莫名间结出了好多个难解开的结。
许之蘅心平气和地握着毛线球,边解结边往回滚线。
解着解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神逐渐开始涣散。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此刻在做什么。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许之蘅停住了动作,眉眼黯然地放下毛线球。
就那样一动不动静了约莫半分钟,她缓缓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许之蘅不是感觉累了,只是突然觉得一切都只是徒劳。
不管她怎么样努力去尝试,挣扎还是摆烂,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