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被你小子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哈?”
唐福国被伙计这么一说,也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尤其是顺子这么一吹捧,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能得县尊老爷看重,看来自已今后也不是小人物了,醉仙楼势必要在自已手中发扬光大了。
当即,他将请帖重重地拍在柜台上,清了清嗓子,很是得意地说道:“嗯,既然县尊老爷相邀,我等平头百姓岂能相拒?去,一定要去!”
说话声之大传遍整个酒楼,生怕在角落里干活的伙计听不到,分享不到他被胡县令看重的这份殊荣。
……
……
正午时分,天顺钱庄。
吴公礼也收到了表叔胡泽义的请帖,恰巧同为堂兄弟的吴公义也在他的钱庄里作客。
吴公义何许人也?
正是负责清源县公繲钱的捉钱令史,官方高利贷的职业经理人。
同时也是吴公礼的堂兄弟。
因为前些日子聚丰隆银号的开业,导致很多急需周转银子的商贾都不再吃他的高利息,而纷纷转投了低利息的聚丰隆,导致他最近业务量急剧下降。
所以他想着今天来找一趟开设钱庄的堂弟吴公礼,跟对方商量商量,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击打击聚丰隆的嚣张气焰,也好让他的高利贷业务能够恢复点元气。
他每年都有业务指标的,超出朝廷给捉钱令史的固定业务指标之外,剩下的业务基本都是他的利润。所以,以前他经常和吴公礼合作。
在以前,整个清源县的钱庄就吴公礼一家,凡是在天顺钱庄这边借贷不到银子的,只能跑去找他这个捉钱令史拿高利贷。所以他俩经常会暗中做一些勾当。
比如他们看准一个急需周转银子的商户,然后先让吴公礼以最近钱庄银根紧张为由拒绝对方借贷,那么对方必定要从捉钱令史吴公义这儿吃高利贷。届时,挣到的利润差价,堂兄弟俩在二一添作五,分一分。
这种缺德的事儿,兄弟俩没少干。只不过向来都是吴公义在明,吴公礼在暗地里配合。反正吴公义自打干上朝廷高利贷的职业经理人,名声就没好过。因此这种背骂名的事情就是他来操作。
但是自从出现聚丰隆银号之后,清源县的钱庄便不再是天顺钱庄一家独大,不仅他的高利贷业务骤减,就连天顺钱庄都备受打击。
向来霸道又霸市的吴公义哪里肯闷声吃这个亏?
所以吃过午饭便屁颠屁颠地跑来找吴公礼来合计合计对策。
不过他一进钱庄刚坐下,便看到有县衙的公差送来一封请帖给吴公礼,不由一阵好奇,因为他早上也收到了表叔胡泽义的请帖。
待得吴公礼细细看完之后,他赶忙问道:“公礼,表叔这请帖里是不是写着,让你傍晚左右过去县衙赴宴?”
“是啊,咦?”
吴公礼诧异地看着吴公义,问道:“莫非堂兄你也收到请帖了?”
吴公义点头称是,道:“你说奇怪不奇怪?表叔要请我们哥俩吃饭,派个人招呼一声便是,何必又是写请帖,又是派人专程送来。搞得这般兴师动众为何啊?”
吴公礼对此也很奇怪,按理说以胡泽义跟他们吴家的亲戚关系,真的不需要这些礼节,再者说了,抛开胡泽义县令的身份,还是他俩的长辈,叫他们小辈去县衙赴宴哪里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啊?
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说道:“兴许表叔请得不单单是你我兄弟二人,估计请得都是城里有些头面的人物吧。”
吴公义道:“那你知道为了啥事不?”
“不知道。”
吴公礼摇摇头,随后想起早上东门告示的事儿,猜测道:“应该是跟最近城外山匪猖獗有关。估摸着表叔是想召集城里的商户们商量商量,在城门关闭的这些日子里,如何调配好城里百姓的生活用度。无非是想让大家伙在这段日子里,不得随意将米粮菜肉等生活必需品大幅度涨价,导致城里出现乱子云云。前年城外闹瘟疫,足足紧闭城门一个月的时候,表叔不也干过这事嘛。”
“还是公礼你脑子反应快。”吴公义赞了下吴公礼,问道,“那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啊,你去吗?”
吴公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去,肯定要去啊,这是给表叔撑场面的事,咱们做晚辈的不去不太好。而且因为聚丰隆银号的事情,前些日子我跟表叔闹得还有些不愉快,借着这次机会正好可以弥补一番。”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狗日的聚丰隆,这段时间可坑死老子我了。”
吴公义气得拍了一下桌子,皱着眉头道:“得,你去我也去,正好我跟表叔告个状。公繲钱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到了年关如果完成不了朝廷派下来的固定任务,县衙也有责任。表叔身为清源县令,肯定不能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