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下定决心,张有钱又为自己骂他野小子的话道歉,方桑摇摇手,并不放心上。
两人就成了朋友,反正张有钱是这么认为的,还要他后天去陪他去放风筝。
方桑连婉拒的机会也没有。
张有钱离开后,楼愈开始躺地上装死,一动不动的。
方桑转身过来找他,青翠的竹笛泛着光泽,是那么的精致和吸引人,他将楼愈藏进了衬衣内侧。
楼愈暗暗窃喜,他装死的功夫可不是吹的。想必方桑这小破孩也是没看到他支楞的样子。
小破孩站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把楼愈从内衬里拿出来,将他竖拿着在柔软茂密的草地上来回蹦跶两圈。
楼愈:“……”
靠……还是看见了吗
奇奇怪怪,唯我独彩
楼愈睡得并不安稳,又睁不开眼动不了,被梦魇住,恍恍惚惚间他像掉入了池塘里,冰冷刺骨的池水蔓延进他的衣脖里,冻得他打了个哆嗦,耳边似有人群嘈杂声,隔山隔海,听得头昏
他拼命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他看到了是灰蒙蒙的,自己的蓝衫无助地漂浮在水中,他下意识地去抓住,手落了空,刚张嘴想求救,又被呛了一口水。
岸上是白花花的一众人影在惊慌失措,水底静得很,楼愈张牙舞爪,什么都握不住,水流从指缝中淌过,他的身体悬浮,像被扔进冰窟的枯枝,无力地越沉越深,直到觉得自己都已经挨到了莲花塘里最下面的泥巴了。
“噗通――”
楼愈半眯眼,眼白开始外翻,指尖也越发冰冷,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一袭青影向他游来,靠近他的手一把拽起,从后面费力地抱住他的身子,将他带出水面,带回光明的,明亮的世界。
“殿下!”
“太医!叫太医!”
“吐出来,殿下快把水吐出来!”
“你们这帮废物,连孩子都看不好,等着杀头吧!”
宫女们哭腔声里混着太监尖利的责骂,楼愈胸腔翻涌,哇啦吐了一地,有人轻柔地用手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楼愈气虚体弱,倒在地上便不醒人事。
这件事很快传遍皇宫各个角落,圣上龙颜大怒,在楼愈昏睡期间,将东宫所有丫鬟侍从都赏了一百板子,统统逐出宫。若不是楼愈自小身子弱不能见红冲气运,整个东宫怕也是要难逃一劫。
等楼愈醒来时,身边人早已换了一批新的,他的母后半个时辰前来看过了他,强硬地把想下床溜达一圈的他摁回了榻上,轻声责怪:“都是要当太子的人了,这样可不像话。”
楼愈眯眼,母后好像几日前说过再过两个月就是他的册封典礼,可是他还没疯玩够。
“我还小,不用这么快的。”楼愈撒娇道,嗓音糯得像甜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