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你从一进门就一直在嘀咕这些废话,咱们能直奔主题吗?要不然我们先去吃个晚饭,你先慢慢想?”董渊在一旁略显不耐烦的催促。
“啊?对不起,对不起……”刘院长喝了口水,定了定神,才慢慢的说起前因后果……
市医院是抗战时的老建筑,九十年代初翻建过一次:原先的旧建筑被改为住院部,在医院内侧,重症的病人大都在此,后面是一个临湖公园;医院外侧是新修的大楼,一楼是门诊和急诊,楼上是其它科室。市医院因为科研与设备领先,医生的技术与医德过硬,近几年在全国都有知名度。但是半年前,医院似乎就陷入了厄运。
从半年前开始,住院部的重症病人死亡率就开始爬高,当时医院的人并没有在意,只是内外检查了医疗设备和手术流程,发了几个院内公告,处分了几个医生护士就过去了。但是病人的死亡率却并没有因此下降,反而越演越烈。近一个月内,已经发展到每天都会有人去世。而且一开始只是重症手术后的病人,现在已经演变至全部住院部的病人,那些术后生命指征完全正常的病人也难逃一劫。
医院上下非常震惊,请来了全国的卫生专家,把医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查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病人死亡的人数还在上升,医院只好把手术后的病人转移到其他医院,情况这才有所减缓。但是好景不长,几天后,住院部又开始频频死人。医院上下,人心惶惶。
两周前,警察局的重案组也介入了此事。一阵盘查询问后,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死亡病人的病情大都前一日还稳定,但经过一夜便恶化了,之后昏迷一两日,心脏就停止了跳动。重案组的人怀疑有人半夜做手脚投毒,安排了人手24小时监视住院部大楼。但让人失望的是,半个多月下来仍然一无所获,医院的太平间每天还是会多出一两具冰冷的尸体。一时间,医院中谣言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上门看病的患者骤减,医生护士中更是有一些人提了辞职书。住院部的病人,除了重症监护室的病人不能移动,其他但凡还能走路的,都不敢在医院过夜。
警局和医院的人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撤了监视的人手,在住院部的各个角落里都装上摄像头,全天24小时监控。结果监控到的景象,让在场所有的人终生难忘,顺便颠覆了不少人几十年的人生观……
刘院长说到这里,浑身都开始像筛子似的颤抖,瞳孔开始放大,舌头开始打结,说不下去了。
董渊、楚征、姜绍逸三人互望了一下,同时叹口气,于是一个起身调高室内空调温度,一个起身给正在重组世界观的人倒水,一个把椅子挪到他旁边轻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精神几乎奔溃的人终于恢复过来了,他把手中紧紧握着的杯子松开,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放了几张照片。
三人好奇的凑过来,一张一张的看。
第一张拍的是走廊。医院半夜走廊上灯光不算昏暗,但是照片上却是白蒙蒙一片,镜头似乎是被什么挡住了;第二张还是那个走廊,只是从另一边的摄像头中拍。从画面中可以明显的的看到对面的天花板上乃至墙面上布满了白色的网,密密麻麻,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盘丝洞。
董渊、楚征、姜绍逸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东西?以前没见过。
刘院长变得分外激动,声音基本不受控了,“墙上的这些东西肉眼根本看不见,我们也不知道它们在那里多久了!只有摄像机能拍到……只有摄像机才能拍到!还有,还有这张……”
三人再次凑了过去,但马上咣当一声,姜绍逸和楚征的椅子翻了。
“我艹我艹!那是什么东西,太恶心了!密集恐惧症啊!”姜绍逸从地上爬起来,直反胃。
“你能从我身上爬起来再吐吗?”楚征也坐在了地上,没好气的对着姜绍逸说,“不过,这是谁截得图,真是太他妈的恶心了!”
“你们两个能有点出息吗?”董渊把照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从各个角度把它分析了一边。
第三张照片上是一个硕大的人脸特写,但似乎又不是一般的人脸,模糊的五官就像是画在死人苍白的脸皮上,更像是京剧中的脸谱,透着一股恶心的诡异。但这并不是最惊悚的部分,最惊悚的是……照片中人脸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眼睛,眼睛没有眼白,但是从镜头的角度看过去,每个眼睛似乎也在盯着镜头看,看得人毫毛直立,背脊发凉,胃液倒流。(栗子要吐槽,我也被自己的这个设定恶心到了,开天辟地头一次,让我缓缓让我缓缓,该死的密集恐惧症……)
刘院长结结巴巴的指给三个人看,越说越激动,“这些,这些都是……从摄像机的视频中截下来的……只有晚上才能拍的到!一到白天,这个东西就从镜头前消失了,不见了……不见了!你们说,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晚上医院那么多值班的医生护士,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见过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绍逸觉得如果再不解决医院的问题,这个刘院长就要疯了。
三人收了刘院长带来的照片和视频资料,这个案子就算功过门收了。
虽然还不知道那个东西什么来头,但是就凭它可能害了那么条人命,功过门就不可能不管。
刘院长走时,颇有些不放心,出了写字楼还分外不安的转身向三人问道,“这个事情……你们真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