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瓦赫才刚放开她的手,就感觉肩上和□□都受到了一股大力。
阿兰德拉果然像兔子那么敏捷,迅速把二人位置进行了对调,让自己成为了在上位的压制者。
内瓦赫倒是根本没反抗,任自己被她翻了个身,双手摆成一个投降的姿势。
“糟糕,玩笑开过头了。”但她的脸上还是那副恶作剧得逞的满足的笑容。
阿兰德拉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是抱臂,居高临下看着她。
“我们还没到开这种玩笑的程度。”
随后她利落地起身,跨过地上的人,走入屋子中央,开始打量起房子里的布局。
在外面看来,这只是普通公寓的一间普通住宅,但进了里面,阿兰德拉才发现空间大得很,她推测是内瓦赫把相邻两间房都打通,连为一体了。
出乎意料的是,房子很整洁,色调干净,没有想象中一团乱的样子——除了沙发上那堆数量可观的纸。
阿兰德拉走过去,拿起几张散落的纸。上面写着一些数学算式和字母代号之类的内容,似乎是某种解密算式。
内瓦赫走到她身后,解释道:“这就是你来得正好的原因——我已经做了一下午的解谜游戏了。”
她拿起单独放在一侧的一张纸,放到阿兰德拉面前。上面是一些规则排列的圆点,似乎还形成了某种组合。
“我花了大价钱,雇人破解了弗里曼的电脑,并进行了监视。不过他似乎不怎么用电脑。”她绕道阿兰德拉面前,“这几天里他唯一一封邮件的内容就是这样。”
“收信地址呢?”
“他们很狡猾,邮件一旦被拦截,就自动隐去了地址——不过这倒也有好处。原来的收件人无法正常接收情报。在他们重新取得联络前,或许我们能先人一步。”
内瓦赫说着,顺便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她只穿着居家的休闲服,红棕的卷发被简单地扎起,看上去倒像是学校里那些普通的女学生。
“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来加密。正如你所见,这些纸上都是我试过的破译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来帮你?”阿兰德拉放下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内瓦赫一挑眉,反问道:“你不行?”
阿兰德拉避开她的激将法:“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帮你了?”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想我了?”她嘲笑道。
“我把你提供的录音进行了人声核对,他确实是弗里曼,还有一个人的声音不太清楚,因此没法准确定位,只能确定她是女性。”
阿兰德拉踱步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黄昏的景色。
“我得承认,你的情报确实对我很有吸引力,但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找我。你就不担心我利用你,事成之后翻脸?上次你没在警察那里留下什么把柄,这回可不保证有这种好运哦——你也知道,警察和猎人们都不喜欢你们这些小流浪。要是我协助他们抓捕了你,对我的名声又是一个很好的宣传。”
“说得很有道理。”
内瓦赫肯定道。她深知阿兰德拉说的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维持蒙特里安治安的主要有两股势力,其一是警察,另外一个是被称作“猎人”的团体。警部归教会管,也为教会效命,目标是惩治一切非法行为和畸形产物;猎人与教会有一些不同,他们不抓捕无害的畸形体,而只针对危害到公民人身安全的事件和有害的畸形体。
两者的分歧,很大程度聚集在对畸形体的态度上。
莱戈蒙城邦的教会一直主张“基因净化”,相信只要清除了城邦联盟内的变异基因——不管是畸形动物还是人,就能够被原来的世界所接受,打破隔离。再加上政教一体的缘故,城邦内大部分公民都信仰同一种宗教,认为畸形体是撒旦的化身,是被魔鬼诅咒的,应当被灭绝;只有自然完整的人,才是被上帝允许存在的。因此,掌权者不得不考虑“天神的意愿”、城邦的安危、冲破隔离区的期盼,发布了许多排斥畸形体的法令。
而猎人群体呢,并不是很想“重归世界”。相反,他们对这个抛弃了他们的世界嗤之以鼻。城邦联盟边界处,那直入云霄的隔离墙,在他们眼中,是上帝“亲自将污浊世间与失落伊甸划分开来”的界限。他们坚信,这是上帝的考验,要让他们重建伊甸园,然后活在这乐土之中。因此,他们单纯地秉持着“惩恶扬善”的原则,接受畸形体作为自己的同类——只要那些动物或人对其他人没有害处。
虽然根本目的不同,但在维护治安上,警部和猎人还是能够进行合作的。
而赏金猎人,是同时被以上两者,甚至是被整个教区和城邦一起排斥的存在。
他们最初是从猎人队伍中分离出来的“金钱狂热者”,受私人雇佣,为高昂的赏金而行动,枉顾法律和道德,是警察和猎人团体都不屑的“分裂者”和“流浪儿”,也是大众心里毫无道德原则的秘密杀手。甚至有些赏金猎人的身上,背负着好几条通缉令。
内瓦赫,就是一名赏金猎人。不过呢,她还没被全城通缉。
鼠患(五)
“上次的事嘛,我后来想了想,你也算是救了我。虽然是你告诉了警察我的消息,但是没有你,我晕倒在那儿,除非自己清醒过来,不然还是会被人送去医院和警部,结局其实差不多。”
内瓦赫耸耸肩,似乎满不在乎阿兰德拉和自己过去的恩怨。
那次她受人雇佣,去杀一名做黑辩护的律师。她采用的是室内爆炸手段,结果因律师提前要离开,她必须提前引爆。这场爆炸确实使目标人物丧命,但是内瓦赫也因来不及安全撤离而负伤——一块爆炸碎片正好击中她,造成了持续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