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包扎完毕了。”
“让我看包扎情况。”
“是……”加利诺不得不对着镜中的后背拍了一张照。
赫尔曼见到照片里青年颀长的腰背,白色绷带斜斜绕过肩膀、前胸、肋下、后背,将伤口缠住。可以想象,要用到这种包扎方式的伤口,是多么长的一道痕迹。
主教神色凝重:“那个人已经在监狱里了。”
“当时听他说的那些话……他应该是墨特帕旧权的维护者吧。”
“没错。警部正在加紧排查。你在那里不安全,他的同谋必然也会把矛头指向你。”
“嗯,我这几日多加小心。”
“我的意思是,”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你马上回来。”
“工业区那边的事务还差一点……”
“加利诺。”
他念着他的名字,像对他施加的某种法术,有着无法令人拒绝的魔力。
中招之人只能妥协:“好……”
于是没过多久,加利诺就回到了蒙特里安教会,在自己房间安静养伤。他要在赫尔曼来之前处理好手上的一些工作,否则等主教大人见到他艰难办公的样子,指不定会下达禁闭的命令让他强制养伤。
赫尔曼进来时,看见他正向下趴在沙发上,面前播放着某部影片。见到来人,他按下静音键,同时试图撑起上半身——
“不必起来。”
赫尔曼走近他身边,居高临下打量着他的背。
眼神好像能穿透衣物和绷带,直达伤口,让人产生一种类似灼烧的感觉。加利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只好把脑袋仰得高高的,抱歉一笑:“好像比刚缝起来时还要疼一些,也许明天我就能起身与您说话了。”
“你太乐观。”赫尔曼毫不留情拆穿他,“医生早就告诉我,这是一条怎样长和深的伤口。”
加利诺低头,无言以对。疼痛确实在折磨着他,无论用什么姿势,无论他怎样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事物上,他的背,从脊骨到肋骨到腰侧的部分,无数个神经和细胞,都在密密麻麻地叫嚣,反抗这一路的血腥谋杀。
“但你也够幸运,”赫尔曼继续补充,“无知者的刀刃没切开你任何一处内脏。”
一双手抚摸在加利诺的头顶,却霎时将腰背的疼痛抚平了大半。一股热血向上冲去,他不禁抬头,看见赫尔曼的眼神竟有些闪躲。
在少年时,他曾抚摸他的头顶,以示赞赏;后来,他按住他的脑袋,抓住他的发,给欲望找一个支撑点。如今又是怎样的情绪,竟让他在表达时犹豫?
“我会调查到底,慰藉你所受的伤。”
收回的手掌却被握住。
“于我而言,这不重要。”加利诺轻轻抓着他的指尖,真诚地问,“但我的事情,是否又扰乱了你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