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一倒下,几个小混混没了主心骨,一句话都没多说纷纷扶着自己的摩托,一溜烟跑的飞快。
等摩托车的嗡鸣声慢慢消失,童执整个人脱力一般,张着口,从鼻腔到口腔酸涩的让他说不出话,可他很想说,那话到了喉咙处只剩下一声声颤抖的呼吸。
“过来我这边。”周一诚朝他招手。
童执放下脚,李辉还张着脱臼的下巴,像一条渴死的鱼。
童执步伐断断续续,好像被刀子捅的是他,踉踉跄跄的像刚学会走路一样。
“没事吧?”周一诚捂着胸口,费力看向他:“还好吗?我是谁?”
他想知道童执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看见人群都会病的他,被鬼脸男敲敲窗户就吓的抖的他,打开车门下来,拿起酒瓶砸向李辉,对那些人放狠话,逼他们走,救了自己,周一诚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做了多大的努力才站在这里。
“周周电”童执断断续续开口,说了半天,现自己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字,他崩溃地捂住自己脸,因为看见周一诚的血,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周周电?叫我打电话是吧。”
童执点点头。
周一诚悬着的心放下来,搭着他的手臂,童执的手臂一下子肌肉绷紧,好像变成一堵坚实可靠的墙,让周一诚安稳的扶着。
周一诚捏捏他开启震动模式的手臂安抚:“放松一点,我们找电话,打o,没事的。”
“我”童执不停的深呼吸,试图说话,但总说不出,“我我我”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很想说话,先冷静一点再说……”周一诚吐出口气,他胸口太疼了,而且有点呼吸困难,但是他必须保证童执清醒着才行,外一童执又像上次在医院那样突然跑开,他根本抓不住。
正在这时,周围的警笛声响起,周一诚松了口气,交警总算来了。
周一诚感觉身体很冷,很困,被扶着上车的时候,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之前抓着童执的手交代周围的人:“让他先上去。”
车一共来了两辆,童执和周一诚坐在一辆,李辉被安排到另一辆车,交警简单的给周一诚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抓紧往医院赶。
童执和周一诚还有一个交警坐在后排,坐在后排的交警见周一诚伤的重,便向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的童执了解情况,“你是他的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受伤?”
车内空间有限,童执坐在中间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交警,把自己的身体努力靠向周一诚,抓着他的衣服,用力攥紧。
“你叫什么名字?”交警以为他没听见,声音大了些。
“我……我……”童执努力张口,含糊不清的吐字:“我叫我”
声音太小,交警听成了不知道,皱着眉头质问,“什么?你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你不知道?!”
声音太大,吓得童执紧紧捂住脑袋靠近身边的人,周一诚被触碰的清醒过来,拉过童执费力喘了几口,“麻烦别刺激他,他精神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
“啊?”交警打量着面前的人,童执把脸埋进了周一诚的手臂,交警有点信了,毕竟没有哪个大男人会因为吼了几句就吓得使劲往别人身上缩,他语气缓和下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情况。”
“没关系,之前在电话里说过,我们去铜山市办事,中途遇见一伙小混混围堵,我的伤是被你们带上车的那个人捅的。”
交警拿出本子记了一会,会意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坚持一下啊,医院很快就到,详细的后续再了解。”
“嗯,好的。”
交警看了一眼缩在周一诚旁边的童执没再说话。
手臂上传来湿润的感觉,周一诚心里一下子软了,低声问:“哭了吗?”
童执头埋进周一诚的衣服里没有回应。
“我衣服都被淹透了。”周一诚有气无力地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水龙头?”
童执这才慢慢抬起头,周一诚疼的浑身冒汗,还要伸出没受伤的手擦擦旁边人的眼泪和鼻涕,“我们冷静一下。没,没事了,乖啊,你今天了不起,很勇敢。”
童执呆愣愣的让他擦了一会儿,忽然“哇”地哭出声来,“我,我真的没有用。”
周一诚被吓了一跳,上次他这么哭还是他爷爷住院那次。
周一诚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安抚他,“你有用,你很棒,你做的很好。”
“不是的,不是的。”童执摇头,边哭边说:“我没有用,我真没用,我是个废物”
“不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