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说话嗓子还是这么乖?“想吃点别的……”裴渡眼眸子深深地,栓着沈遇闭得严实的唇,他嚼东西不会发出声音,腮帮子被吃食鼓得满满的。
“这糯糍不错,你也尝尝呗。”沈遇下巴示意。说着就要去拿他手里的红烛,裴渡却自发递到他欲点的簇花前。
一触即燃,刺啦兹响,那一簇小小的金花,在他们鼻息之间绽放绚烂,裴渡看到沈遇的眼里映出更甚烟花的璀璨。
闹市头,行人笑,万家灯火漫眼,来去匆匆。
星光处,指尖碰,风吹懵懂心跳,驻滞万年。
璀璨尽时,沈遇笑了,那双眉眼如月牙般弯起。
“这是我今年收到过第二好的礼物。”他说着。
“第一好的礼物是什么?”裴渡心痒难耐地问。
沈遇敛了笑,捻着那燃秃了的小细棍,敲了敲裴渡的鼻尖,说:“还没,等着谁有那个心去争呗。”
裴渡要去抓他,当然也可能是抱,“好啊,给我个机会。”
知道他要动手,沈遇一个快步闪躲了开,“我想看烟花。”
“买不起,我带的钱不够。”裴渡迭着手,透过人流去看他。沈遇从鼻腔轻哼了一声说:“千金难求的琉璃瓷摔了四哥都不心疼,放烟花的钱你倒是给不起了。”
裴渡弯了腰,闷闷地笑了,“你沈大人居然也有今天。”
“怎么?”沈遇怒眉。裴渡友声提醒他说:“大今律法有令:不得在城内街镇燃放烟花爆竹,除非郊外。”
沈大人居然也有被大今律法拿捏的一天。
于是他哑住了,转身甩了手里细条就走,“不玩了,回去。”却被裴渡给拉住了手,还趁机牵上了他的指尖,笑意晏晏地在沈遇耳边献着谄媚:“走吧,去郊外,其实我早有准备。”
好吧,郊外。
漆黑一片。沈遇紧紧地跟着裴渡,见树影如墨,枝杈挥手,随着风摆犹如活物。他心里止不住地毛骨悚然,却闷声不语;裴渡从他微汗的掌心感受到了怯意,所以特地慢了两步拍,正好揽上了人的腰身。
“沈哥儿怕鬼啊?”裴渡总算可以放肆地摸他。
“走到哪儿了,到没有?”沈遇颤声去问。一阵风吹,呜呼哀嚎,裴渡暗笑来得好,故作柔肠地好把人往自己怀里搂,还一边指尖抚过他泛凉又柔软的下唇。
沈遇硬梆梆地说:“我没怕,我是冷。”
“……”说罢裴渡被推开了,沈遇松开了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得那叫一个大胆又豪迈,谁知道他每个步子都是软的。
于是至了山尖。沈遇放眼望去,半个云庭可见,家户灯火亮起,脚下春泥湿软芬芳,除此之外便空无一物。
他愤愤不满地向裴渡问:“烟花呢?”
“待会就会有人放的啊。”裴渡驻足,迎风而立。
“这就是你的早有准备?”沈遇“哈”了一声,扯了一旁的树叶扔他脸上,“骗子。”
“哎呦,真是不讲理……都跟你说了没钱。”裴渡挡了挡,没同这任性起来赛小孩的人计较,心里却道怎么骂人嗓子也这么好听?——好嘛,这也魔怔一个。
两人也就真等起了烟花。裴渡也不嫌地脏,掀袍就随意落了座,单膝撑手扶着脑袋看沈遇。于是瞎讲究的沈遇也陪衬着坐下了。
那只红烛燃在那里,一点明光跳动,蜡泪淌下未干。
山气湿寒。沈遇受不住,缩着脖子搓手哈气,却瞥见裴渡打了个懒呵,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眼睛像是困了,于是他好心地说:“要不,回去了?”
“不走,借你肩膀睡一觉。”说着他就闭目靠了上来。入春,这土质松软,臀下微凉,又冷又塌,这滋味让人觉得好烦。可顾念着裴渡在睡的沈遇忍下暴躁。
良久,只余呼吸。裴渡像是真睡熟了,脑袋往他身后一滑,沈遇无奈上手去扶着他,把人轻至给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他并不恬静的睡容像是在生着气。
沈遇垂眸,唇瓣一颤,指尖抚平他蹙起的眉,端详着这张气势凌人的脸,只对自己流露过罕见又明了的温柔。
他庆幸他在睡,附身吻了下去。
开始轻羽覆水,而后耽溺其中。
他实在生涩,也实在笨拙,才一个轻吮呼吸就乱了,而后调整了良久的气息,才又颤抖着将双唇覆了上来。
裴渡眉毛一动,早被扶脑袋时就醒了,但不忍去扰他的好情致,任凭他小鸡啄米般地舔弄着。心野却早燃起了灼灼大火,满地疮痍,大雁南飞,健马奔腾,独鹰高飞,惊鸿起舞……
火势渐大,有燃血噬骨之感。
裴渡忍不下去了,他抬手摁下沈遇的后脑勺,舌尖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沈遇一惊,但已挣脱不得,他渐地褪去了主动,任凭裴渡去掌握,唇舌相依,探得深入,难以呼吸。
“喘气。”裴渡放过他片刻。他擦过沈遇微润的眼角,像是鼓励说:“慢一点。”沈遇咬着唇骂了他一句:“臭流氓。”
“那你干嘛偷亲臭流氓?”裴渡又笑。搞得害羞的沈哥儿这下红透了耳朵没话说了。
但他向来好学,也想学,于是又主动献了吻给臭流氓上去。
这种时候,不乐于助人就是不行,裴渡循循善诱好为人师,坐正了压在沈遇身上俯首吻着他。
“头高一点。”裴渡在一片暧昧声中提醒他说。
“你好过分。”沈遇说:“你头低一点不行吗?”
裴渡还笑:“不行,谁叫我是臭流氓呢。”
他同他眉心相抵,呼吸缠绕,吐出的热气甚至逼退了山间的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