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午夜,如此渐行渐近而来的脚步声,让她想起那些无脸的木偶人。
她害怕地取下插在上面的灯笼,吹灭灯烛,往之前躲过的地方蹲下去。
这次她专跳后背能抵在石壁的位置,周围很适合躲藏,还难以被发现。
可当她目光警惕的透过石缝,看见过来的并非是木偶人,而是季则尘。
夜月氤氲惨白的月光下,他神色清淡地抬手解开身上的披风挂在石上,如之前那样穿着单薄的长袍,跨进汤池中。
大半夜的他怎么来这里?
唐袅衣刚探出的脑袋又缩回来了,一回生二回熟地收起膝盖,猫着身子蹲藏好。
躲好后,她又觉得没必要,心中纠结要不要出去,忽然不远处的池子发出微弱的几声。
水滴声在黑夜尤为明显,最初她听着似觉着不对劲儿,直到水声由微弱越发剧烈,其中还隐约夹杂青年低沉的喘。息。
像是独自一人在做什么晦涩之事,压抑的声线都变了。
她听得耳畔发烫,心如猫挠,想要探头去看,但又觉得这样不对,索性阖上眼眸,暗咬唇瓣靠在冰冷的石上。
月色如洗下的池子热雾缭绕,霜白月光温柔地落在青年玉瓷般白的脸上透出慾气,穿的那件直裰里衣早就遇水贴在身上,随着胸膛起伏。
季则尘直勾勾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里露出了一角的鹅黄。
早就发现她在这里了。
他鸦黑长睫抖簌,如墨一笔勾勒的眼尾被波光粼粼的水与月光,糅杂出潋滟的水红,手臂隐进水池中,池中升起的雾气将他眉眼的迷乱打湿。
好想亲近她,每日都想。
没有谁比他更想与她亲近了。
哪怕只是看见她的衣角,与她待在同一处,周围但凡有一丝属于她的气息,就会忍不住如同变态般浑身颤栗。
真的很想……
渴望她的一切。
“呃哈……”他眼尾的艳色渐深,咬着下唇忍耐高。潮的快意在身体上绽放,像是要被折磨哭了,充满慾望的脸上分不清是飞溅的水珠,还是眼眶中情不自禁流下的泪。
唐袅衣听见那一声古怪的闷哼,下意抬头,呆滞的目光定落在不远处,忘记了眨眼。
池中的青年湿黑的长发像小蛇一样缠在颈项、贴在胸膛,清冷褪去的脸上全是猩红的满足,浑身散发霪乱不堪的色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下涟漪归为平静,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唐袅衣垂下头,白净的小脸微醺着陀红,揉腿的手还隐带无力的颤抖。
还以为他已就变得无欲无求了,原来就是假的!
没想到竟大半夜来这里……做这种事?
唐袅衣看了一眼月色照耀的池壁上还湿润着,心中轻烫,捡起地上已经熄灭的琉璃盏,颤着手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提着灯笼赶忙回去,一夜辗转难眠,只要闭眼就想到起了那画面,似有无数根被羽毛轻飘飘地扫在身上,心痒难耐。
翌日。
她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刚从榻上坐起身,门罩珠帘便被一双漂亮清瘦的手指撩开,从外面露出一张清隽出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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