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尘抱起一旁的画卷,挡住还未平息的地方,站起身后依旧如常般干净得风光霁月,零星的残阳金光映照得身后隐有朦胧的光辉,半分看不出什么紊乱的痕迹。
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无力倒在脚边的女子上。
因她侧身跌倒的动作,桃花齐胸襦裙勾勒出曼妙纤细的腰肢,颇有几分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①的娇媚。
她憋气许久,所以现在已是顾不得发出的声音,究竟有多暧昧不清,半敛的嫣红眼尾,更是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也最是容易激发男子产生想要欺负的心思。
想让那双含雾不醉泪的眸中,不断泌出更多的被重撞出的泪,朱红檀口合不上,只能失控地发出又娇又媚的尖细声。
季则尘搭在画卷上的手指轻颤,被她用唇蹭过的地方,渐渐蔓延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似痒又似痛。
身体的所有古怪反应,皆源于眼前的女子。
他抬眸看向窗外残阳的余晖,有种要用尽力气的展现最后的荼蘼美景。
或许是体内的蛊何处不对。
季则尘收回视线,眸中的情绪已然归为平静,抱着画卷转身背对着她,仅用莲花玉簪束起的黑发如绸,雪白的衣袂被风温柔地卷起。
上前将怀中的画卷抻开挂在墙上,冷静得似刚才的一切未曾引起他的留意。
他连背影都清冷得疏离。
待唐袅衣抬眸看见他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对如此冷静的变态,做出了这等出格的事,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她的无礼,也或许是全都记在一道,待哪天忍耐到极致便会毫不留情将她剥皮抽筋,做成毫无知觉的傀儡仆。
唐袅衣寒颤地抖了抖,心中期盼关于季则尘的梦赶紧结束。
再作下去,她只怕是要承受不住了。
唐袅衣想要走,但又碍于眼前的人并未没有说她能走。
她撑起发软的身子,压着微颤的嗓音小声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青年搭在木架上的修长手指一顿。
他缓缓转过头,慈悲脸上似笑非笑,温声地反问:“不如晚上留下来一起用膳?”
出了澜园后残阳已彻底坠落山头,只余一截猩红,正上空早悬挂上清冷的弯月。
唐袅衣现在腿都还有些软,后背被汗渍浸透的春衫更是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她只想尽快回去打水沐浴。
华灯初上,她提着食盒没走几步,碰上坐在凉亭的央王。
又碰上他。
唐袅衣对他有莫名的惧意,尤其是前不久的短暂接触,更是让她产生这个男人很危险的感受。
而且她并未忘记身处在全文疯子的狗血话本中,作为话本中男主的央王,当仁不让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这陆朝央不去寻他的女主,怎么还在季府?
本来唐袅衣是想装未曾看见他,悄悄走另外一条道,刚转身,阒寂的夜间便响起了男子冰冷的腔调,命令中中带着上位者的矜贵。
“过来。”
唐袅衣无法再视而不见,暗自轻叹倒霉。
她提着食盒转身莲步至凉亭内,垂头行礼:“央王殿下恭安。”
陆朝央懒倚在漆黑柱上,视线落在眼前明显有怯的少女身上,凌云髻微凌乱散开,柔风吹过几缕碎发拂在娇俏的脸上,有种无知无畏的懵懂。
她明显就不情愿碰上他,哪怕碍于命令上前来,也是谨慎地选了距离他最远的位置。
陆朝央并不明白为何她避他如此,似乎他还没做过什么令她会产生惧意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