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央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的青年微微侧首,轮廓悲悯。
“诏书虽然是假的,但你不能真活着。”
。
忙碌的一整夜,月亮都隐约下坠了。
季则尘沐浴换衣后站在镜前,伸手抚摸自己惨白的脸,眼中浮起一丝惧意。
这样的脸色过去,袅娘会不会怀疑什么?她要是知道身上的毒没有被解,会不会很害怕。
应该要笑着去见她。
他站在镜前,用力的对着镜子笑。
窗牖上的光束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最后挂在苍穹之顶。
一直笑。
金乌坠下阁楼屋檐,施舍天地一片残红。
季则尘终于从最初笑得格外牵强,渐渐到后面终于有几分往常的风采。
他维持温柔的笑下了阁楼,去找唐袅衣。
可当他推开房门时,屋内却是空荡荡的。
不见了……
他的袅娘不见了。
季则尘双眸猩红,转身跑向外面,发疯似的四处寻找。
得知消息的季阿厝连忙前来,看见他如此模样,险些没有认出是她那个衣不染尘,端方克己的堂兄。
“大哥哥。”她上前将人拉住。
季则尘停下忙碌的寻找,转眸落在她的身上,眼中浮起一丝兴奋。
她与袅娘的关系最要好,连他都比不过,若是袅娘醒来去了什么地方,她一定知道。
袅娘一定会告诉她。
但他没有问季阿厝,只是冀希地看着她。
季阿厝轻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过去,道:“大哥哥,不久前阿箬他将袅娘带走了。”
谁也拦不住阿箬,他闯进闺阁一双慈悲目看着榻上人,松了口气:“没有来晚。”
季阿厝尝试拦住阿箬。
慈悲目的僧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如往常般柔情,对她做礼道:“两人原本缘分已尽,然僧受故人所托,先带走檀越一段时日,届时定会将人还来。”
季阿厝不让:“你不能带走袅袅,大哥哥会疯的。”
阿箬眉眼悲悯地道:“可眼下他已经疯了,若是不将人带走,他会杀很多人。”
季阿厝还是不让。
阿箬妥协地转身坐在案前,研磨写了一封信交给她:“贫僧答应你,届时将人送到这里,你让他等一等。”
季阿厝松动:“那他要等多久?”
僧人抱起人渐渐走远:“等到他杀心被磨灭。”
季阿厝望着眼前慈悲的僧人,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