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类的肉身比之魂兽要显得尤为薄弱,需配上名为决七的灵草方可食用,不然很容易在食用之后因无法承受它的侵蚀,而肠穿肚烂而死。
但沐夕不同,他是血国人不说,因着从小便修习五种魂术的原因所有的脏器都已千锤百炼,似铜墙铁壁一般。光一个碧血晶也只不过是能在里面搅上一搅,自是翻不出什么大浪。只要沐夕扛得住,它早晚会被消亡殆尽。
所以沐夕自是在斟酌了它的利害关系后方才食用。他是不会傻到用自己命去开这个玩笑。
可这些西夂并不清楚,他望着沐夕因着太过用力而渗出鲜血的双拳,还有强忍着痛楚而极力挺拔的身姿,不知为何竟比之任何时候都要愤怒。
“一个冰蓝族的小儿,你至于嘛!”西夂说得咬牙切齿。仿若恨不得将沐夕嚼碎吃了。
沐夕的身上已是汗流浃背,他微皱着眉嘴角处染了一抹苦涩,却并未回答。
一旁失了绿叶的断木已被他指尖的血所染红,凌乱的发丝被汗液贴了大半的面颊,紧抿的唇苍白如纸。
但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已是一片清明。疼痛虽并未远去,但那雾气已在他的眼前如一层纱衣般随之消散。
只是极其不巧的是,沐夕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西夂,亦不是周围的环境,而是两道异常辣眼的身影。他们自不远处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山谷内飞掠而来。
沐夕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西夂道:“来得还真快。看来,又少不了一场恶战了!”
西夂回了他一眼,并没言语。而是微微张开了手,手中现出了一根巨大的白色羽毛。微风吹过他银白色的长发,他兜帽下的眼浸满了寒意。
他与骆泱骆如之间的恩怨怕已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释得清的了。西夂虽从未怕过他们,但海明罗却一直在压制着他。数十年,就仿佛一个明明会走路的人却要一路爬行,被逼迫得久了,难免咽不下这口气。而如今骆泱骆如的海明罗已失,即如此,即便此地对西夂极为不利,但也没什么能够使他感到畏惧的。
并未有多久,骆泱骆如的身影便化作了一缕风沙自所剩无几的裂痕处穿梭而入,浮至半空。
许是因为丢了海明罗的原因,他们不能够像以往一般左右魂兽们的魂力,所以一路上有些狼狈。本是完好的衣衫破洞百出不说,身上的伤痕也遍满了全身。而在他们看来,这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沐夕与西夂,所以当他们看到二人时眼中的恨意便骤然增加几倍。
狂烈的风沙如龙卷风一般自他们的脚下逐渐扩散,伴着他们周身的萧杀之气,竟使得一旁的雾气也随之淡化。
“臭小子,你们竟然也敢来这里!还不将海明罗还回来”骆如愤怒的声音用足了魂力,近乎放大了好几倍,以至于如雷鸣一般自半空中轰然炸响。
细小如蚯蚓一般的裂痕已在他们的身后契合,似阻隔了所有的血雨腥风。而氤氲的雾气也随着他们的到来逐渐隐于透明,仅片刻间便使所有的人都视野开阔。
于是数千道的目光穿云破雾一般向着他们的所在地齐聚而来,犹如万千灯盏,姹紫嫣红。
沐夕眯了眼睛,眸中暗了暗。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道:“没想到你们竟能够轻易地破了这雾气。不过,想拿下我们,也绝非易事”话落间沐夕身旁的断木已在他挥手间轰然而碎,似是警告一般,带着强大的威压之气。
“还有,什么海明罗?我沐夕从未见过。即便是栽赃,你们至少也要靠谱一点!”在他的身旁是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结界,似坚硬的盾牌一般近乎笼罩了整个山谷,同时也照亮了他如无底深渊般漆黑的眸。
骆如娇身一怔,似是没想到沐夕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还有如此无耻的狡辩能力。当下便怒红了脸,道:“臭小子!你还敢狡辩!还不快将它给交出来”仿佛被她的情绪熏染了一般,一旁的风沙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沐夕微微一笑,也毫不示弱地张开了手。
只是他手中的魂力尚未涌出,却被西夂一把按住。西夂的声音带着不快与怒意自契约诀处传来:“小东西,掩耳盗铃使够了,就先老实地待着”
沐夕微微一愣,但还是抿了抿嘴,收回了手。也许别人无法看出,但西夂却是他的魂兽,即使不用魂力探测,但只需用点心便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
碧血晶所留下的疼痛虽已从他的体内逐渐隐于虚无,但他身上的经脉却依旧处于混乱之中,怕是一时半会也无法修复。而他刚刚击出的那一掌虽看似再随意不过,也无需用上多少的魂力,却需要他拼尽全力。
而他所图的并非其他,只是想要让骆泱骆如有那么一点的顾虑。这样便可给他留些时间去修复自身的经脉。不然一旦泄露,对他们便是极为不利。
好在正也如沐夕所想,骆如虽脾气火辣,冲动无脑,但骆泱则不然,他心思缜密,之前还曾与沐夕交手过,自然知道如何避开利害,好不让自己吃亏。
所以,他用一只结实的手臂及时地将骆如桎梏在了身旁,生怕她一时冲动后再被沐夕打伤。毕竟沐夕毫不怜香惜玉不说,连魂力的等级都隐藏得极深。若硬碰硬的话,别说是一个沐夕,失了海明罗的他们即便是与西夂交手,此时也绝无胜算的可能。
所以他将心思重新放到了围观者的身上,一双碧绿的眸中逐渐染上了一丝的狡黠。
“兄长,海明罗还在他的手中。我们决不能放过他”骆如却焦急得恨不得将脚下的风沙都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