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盾之中的西夂顿了顿,而后将声音压小了些,似是生怕会将什么惊醒一般,小声道:“血国我自然是去过的,只是他们本质上好斗,其他的跟其他国家的人也没什么区别。血国曾经一直都是在封闭之中,只是一年之中会开放那么一两次,却只能进不能出。我曾因为好奇溜进去过,在里面待了几年,后来不知为何血国的大门却突然大开,韦卡勿恶还趁机带了人从中鱼贯而出,以至于本就混乱不堪的魂术大陆,被搅得更加迷乱。”
沐夕摩擦黑泥鳅的手亦是停了停。他自是记得那敷着白绫,白绫染血,周身充满了邪气的男子。若不是他自己怕是已经死在了陀罗山上了。但毋庸置疑,他救自己又绝无可能是因为慈善。
囚笼2
西夂继续道:“血帝巫墨我也是见过的,他绝不是喜杀之人。但韦卡勿恶就不好说了。至于冰蓝国,确是韦卡勿恶所为,所以那冰家小儿的血海深仇,再如何跟血国却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小东西,你跟他是注定做不了兄弟的。”
沐夕本是停顿的手再次摩擦上黑泥鳅,道:“我只希望将来他不会追在我的身后拿千醉捅我就好。小胆,韦卡勿恶灭了冰蓝国,难道真的是为了那子虚乌有,能够压制血国术法的东西?”
西夂道:“这可并不一定是子虚乌有。你难道没在冰羽的身上发现些什么?”
“你是说……”沐夕突然想到冰羽身上的那股会使他感到灵魂震荡的压迫感,还有他对其他国家术法的倒背如流。这些种种虽看不出什么,但却都无不表示着冰羽定然是有着自己的秘密。而十几年前冰蓝国也许并没有完全地找到控制血术的方法,但以冰羽的聪慧,他日却未尝不可。
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虽无风不起浪,但这浪花又是被哪道风所吹起来的。
最重要的是,韦卡勿恶若知道冰羽的存在,会不会再次赶尽杀绝。
而此时的魔岩山脉又跟血国有什么关系。
“小胆,血帝是怎么死的?”沐夕突然问道。
“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这次西夂的声音不知为何竟似有些沙哑。
沐夕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他是被五国中的几位帝王围剿而死,用的还是十恶不赦的罪名?”
西夂冷哼了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沐夕道:“所以血帝当初是被谁迫害,他当年的血术既然已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即便是几位帝王联手,却也未必逃不掉”
西夂的语气又重了些,愤然低吼道:“如果知道是谁迫害了他,这害他之人,焉能活到今天。即便是兽王不杀他,韦卡勿恶也绝不会饶了他”
沐夕轻笑了笑。他自是能够听出西夂口中情绪的变化。每次他一提到血帝,西夂的声音都会无法控制地哽咽,甚至是愤怒。这只能说明西夂对血帝的死感到哀伤,对杀他之人痛恨不已。而西夂又绝不可能无缘由地对一个人类有什么好感,只能说许是他口中的兽王就是血帝的魂兽,而他与兽王之间定然是有所关联。还有韦卡勿恶跟血帝的关系听起来却也是异常的亲密。
不过韦卡勿恶他是一个极难捉摸的人,若血帝当年真的是被迫害,那跟他想必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想到这,沐夕索性直接了断地问:“小胆,你之前说想让我帮你做的事,可是跟你口中的兽王有关?”
只是这一次国盾之中却是久久没有回音。直到沐夕又叫了他一声。方才听到西夂回道:“小东西,你难道对自己的身世就一点都不好奇?在血国拥有你这般纯正血统的,怕就只有血帝与他的妹妹了。但你又不可能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儿子”
奇怪的是这次西夂的声音可说是细若蚊虫,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试图将音量克制在最小的范围。
沐夕听得有趣,不由得笑道:“怎么就不可能?我难不成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有,你干嘛?嗓子坏了,还是身边有虎狼,就不能大点声”
西夂依旧用细小的声音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将我收进来,我岂能跟它共处一室。我不就是埋汰它两句,它倒是气性大。这下好了,我看它是要被我给气醒了。”
沐夕无奈道:“你是说红魄,它沉睡了那么多年,岂是说醒就能醒过来的”
西夂惊道:“别叫!”末了又小声道“小东西,别再叫它。它可不比我有人性,凭你现在怕是根本控制不住,到时候别说是那冰家小儿,连着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它的口中之食”
沐夕点了点头道:“行,那你可知它的来历?”
西夂的声音又不自觉地上扬了些,不满道:“我看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自己的身世都无人知晓,更何况是它了。那血帝他根本就没有妻子,更不可能有孩子。至于那位血国公主所嫁之人更是……总之你也不可能跟她有关系。所以你还真有可能是从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沐夕顿觉哑口无言。他其实也不是不曾想过自己的身世,但这些在无人告知的情况下他又如何想得明白。而且当年听韦卡勿恶口中之意,似乎是就连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未曾可知,自己便只能将之搁浅。况且在这之前世人口中的血国又实在是太过凶残,所以这身世知晓与不知晓对他来说自是并无任何的意义。然而今日西夂却往事重提,又将之前的种种传言推翻重塑。想来无论是这血国还是整个魂术大陆都已错综复杂,非是鱼肚,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开膛破肚,看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