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霜嘴里叼着根草,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钓鱼竿问:“然后呢?”
林烬摇了摇头:“官府没查出来个所以然来,清水镇上有人说老王人缘好,平生从未和人呛过嘴,杀他的不一定是什么仇人,看他被吓成那样,指不定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停在湖面上的绳子动了动,江锦霜问:“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做的呢?”
“魔。”
“没错,”江锦霜将鱼竿拿起来,顺便带起了一条正在吃饵的鱼,“还是个道行不浅的魔,你看,除了我们,不还有人闻着味就来了吗?”
林烬顺着他的视线也抬头看,发现天空中略过了几个豆大的人影。
御剑飞行飞得高,看不清来人的法术和衣着,林烬边看边皱眉:“来这么快,哪个门派的?”
“你也说了他们来得快,肯定不是孤云司的就是天月门的,”他将钩着鱼嘴的钩子放在林烬手里,“今晚上镇子里看看去。”
江锦霜说完往湖边走了几步,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林烬手里提着鱼,忽然耳边传来了江锦霜的声音。
“这鱼你记着给我烤了,再像上次那样把我钓上来的鱼放生,我就把你烤了吃了。”
威胁的话语停留在耳边,江锦霜为了防止他没听清,特意用传音术把这话又放了两遍。
某人准备迈向湖边的脚步停了下来。
某人原地架了个火堆。
发生了这档子事,镇子里可谓是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遭了殃的会是自己。
江锦霜路过街道,发现其他铺子都冷冷清清的,唯独一个铺子前挤满了人,他废了老大劲挤进人群去看,发现这是一个“道士”在摆摊,卖的估计是他手里拿着的那几张符箓。
“哎大家伙来看看啊,看我这符,那可是专门用来辟邪的,我跟打更的老王认识,他干那阴气重的活,我让他买我的符他不干,这下好了,让害了吧,留着老婆子自己倒先去了。”
话里话外都是在诓人买他的符。
江锦霜嗤笑:“丧心病狂。”
他话音刚落,正想上前,一个浑厚的女声瞬间盖过了人群的议论声。
大家都朝着声源看去,发现来人正是这“道士”口中的失去丈夫的可怜老妇人。
王婶拿着一根成年男子手臂粗的木棍往这边冲过来,嘴里还喊着:“死拐子,你还在这里胡诌!”
她一棒敲在摊位上,摊上的符纸有些被敲得落到了地上,人群也被她这气势给吓到了,纷纷四散开来,但他们也几乎没几个人想着离开,更确切说来,他们都是留下来看戏的。
“道士”被吓得窜到了一边,他看围着的人大多还在,胆子也莫名其妙地大了起来。
他整了整自己的道袍,随即朝王婶轻蔑一笑道:“我说你啊,不好好在家守着你那死鬼老头,何故要砸了我的摊子啊?”
王婶将那木棍往地上一杵,指着假道士的脸便开始骂道:“我家那口子平素待你不薄,你来来回回找他借过多少钱?那些字据我可都还收着呢,你现在给我他娘的干这事,不怕遭报应吗?”
她气极了,说得那假道士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了摊位前。
少年用手捏起一张符箓瞧了瞧,随后定定地转身看向那假道士:“符纸粗糙,符上笔画不稳,敢问道友师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