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其实不是被打晕的?”周殷骞抹了抹眼泪,“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江锦霜想着自己的确是在被魔尊打了之后毫无征兆地晕了的,他也不想纠缠过多,于是索性转头向周殷骞道,“你就当我是被打晕的好了。”
他这么一说完周殷骞更生气了,起身嚷嚷着要对魔尊如何如何。
江锦霜也乐的看他这样,偶尔还打趣几句:“好,周大侠,我就等着你讨伐魔尊成功的消息,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周殷骞见他这样,“哎呦”两声便道:“你真不禁逗。”
他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铁盆落地的声音。
江周二人齐齐朝门口看过去,发现站在那的是漼寒天。
掉在地上的铁盆原本是装了水的,溅湿了漼寒天的衣服下摆。
原因
漼寒天沉默着向前走了两步,他像是想到什么,又折回去把那盆捡起来拿在手里走了出去。
看着他在门口一进一出的,江锦霜偏头看周殷骞问:“他怎么了?”
周殷骞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不过你没醒的时候他一直抢着要照顾你,说不定是看你醒了高兴呢。”
说到这,周殷骞忽然起身去了外面,回来时手上还抱着饭团。
“医师说你现在不能走动,我待会儿还有事,让你家兔子陪你玩会儿。”
说着他就把兔子放到了被子上,正好压住了江锦霜的腿。
感受到腿上一沉,江锦霜忽地笑了,他抱起饭团捏了捏它的脸道:“你真胖啊。”
饭团睁着圆溜溜的红眼睛,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将头埋了下去佯装生气不再理他了。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响,听着细细的沙声,江锦霜转头看向门外,看到那身影的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停下来了,只剩下漼寒天走进来的脚步声。
他手中端着一个碗,隔得远远的江锦霜便能闻到那碗东西的味道。
“这是我的药?”他蹙眉摸了摸兔子。
漼寒天乖乖地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调羹放到了那碗黑乎乎的药里,走过来把药给了江锦霜。
说实话,看着这碗东西和伴随着的逼人气味,江锦霜实在是不想喝,他眼睛一转,脑子里就蹦出无数个理由来。
看着手里的碗,江锦霜忽然抬头看他:“你今日不用练剑吗?”
漼寒天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地温声道:“不练,前辈先喝药。”
“那……”江锦霜本还想说些什么,就感受到了怀里的兔子在拱来拱去,他低头将药碗放到了一边,接着抬头,“你看,这小家伙太粘我了,它估计也不喜欢这味,要不我先把药放一放,陪它玩会……”
江锦霜话音未落,漼寒天就朝饭团伸出了手。
在他手里还懒洋洋的兔子,一看到这小子伸手就立马急不可待地趴了上去。
望着面前一人一兔如此和谐的模样,江锦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最后还是妥协端起了那碗药喝了起来。
黑色的药一入口,苦味瞬间像在他嘴里爆炸了似的,他皱了皱眉,喝了几口就用调羹搅着碗里的药。
“我之前让你好好想想找我要什么,现在想好了吗?”
漼寒天抱着兔子的身子一僵,他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霜儿?”
他们二人同时朝门口看过去,发现来人正是手里拎着东西的江言枫。
要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饭团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跳下漼寒天的怀抱便朝江言枫跑过去。
漼寒天来不及阻止,就见饭团耸动着它的头不停地用爪子挠江言枫的靴子,靴子被挠出一些细小的痕迹,江言枫神情一愣,屋子里的其他两个人瞬间傻了。
每个人或许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癖好或者习惯,和江言枫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应该能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十分讨厌被人弄脏衣服。
江言枫对于这种事的容忍程度几乎是零,曾经在江湖流传过这么一句话,它是这么说的:
若你在静清宫打架斗殴蓄意伤人,那你就会被宫主关到地牢里;而若你让宫主的衣服沾上点什么脏东西,那你就会被宫主拎到君雪峰顶给丢下去。
但这毕竟是传闻,其中必定有夸大的成分,实情虽无传闻那样严重,但江锦霜知道,这话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的父亲,这位宫主此刻估计是要爆发了。
江锦霜伸手拽了拽漼寒天的衣袖,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道:“快把饭团抱出去。”
眼看着江言枫的神情越来越冷,漼寒天盯着饭团就冲了过去,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抱着兔子溜了出去,江锦霜看向他,露出一种拘谨的笑容:“宫主,您来有什么事吗?”
江言枫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他提起手上的东西:“怕你一人在这无事可做,给你拿了点小玩意。”
“哈……哈,这样啊,”江锦霜表面上迎合着,眼睛却不自觉地朝外面瞟,直到看到漼寒天抱着兔子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松了口气,“周殷骞有时会来陪我说话的,宫主不必担心。”
听着他一口一个宫主,江言枫把东西尽数放在了桌上,又慢条斯理地开始拆着,像是自言自语般道:“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我和你母亲从前下山给你带了回来,你都会高兴得不得了。”
听着他这么说,江锦霜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不适感,却又听他抬头道:“霜儿,你有多久未叫过我父亲了?”
男人手上拿着鲁班锁,比他脸上笑容更加明显的是他眼角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