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鸢倒没觉得有什么,主打一个心态好,凡是有的穿就不错,她在侯府又不是没有穿过别人的衣服。
就连那些丫鬟婆子们不穿的旧衣,她继母都能搜集起来,让人拆了给她做新衣。
她这16年,穿的最像样的衣服,恐怕都没紫鹃随便的一件衣服好。
眼见紫鹃已经放下了衣物,将在水里温好的吃食一盘盘端出来,夏南鸢忽然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松木的清香。
“紫鹃姐姐,你用的哪里的松香啊?感觉很好闻,还很提神。”
她笑着朝她走过去,紫鹃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是府里买来给世子熏书房的。我方才为世子煎药,不小心煎糊了,怕味道太大熏到人,便找来松香熏了熏。你要是喜欢,明日我给你去库房取两支?”
夏南鸢连忙说不用了,心道她已经住了他这么好的房间,还没事乱拿他的东西,谢七叔知道,还指不定怎么烦她呢。
夏南鸢在桌旁坐了下来,等着紫鹃摆好了用饭,却突然想到她方才说了什么,连忙道:
“紫娟姐姐,您说煎药,是七叔他生病了吗?”
紫鹃手一顿,连忙掩饰了一下,道:“还是世子两年前在青州遇袭的伤,好像那次……伤的比较重,直接断了他两根的肋骨。”
“啊?这么严重?”
套路
“是啊!不然,也不会两年了还在吃药。”
紫鹃说的欲言又止,而夏南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根据她的了解,就算被人伤了筋骨,只要当时治疗得当,加之后续调养,大部分人也都会没事的。
她没听说过谢七叔之后还受过什么大的伤,就连手里的军务也都大部分交接了,他还有什么调养不好的?
一时间,她忍不住嘀咕道:“该不会是伤了根本吧?”
紫鹃一听,手里盛山药糕的小碟差点就滑了下去。
夏南鸢见状,一脸无辜地望向她,“怎么了?”
紫鹃瞬间红了脸,轻咳了一声,道:“没,没什么……”
此刻,暗夜中,萧墨逸顶着风雪,身上背了个药箱,像是在躲避什么人般,飞快地在城里的街道上穿梭。
身后,追他的人已经越上了房梁,他转而向后看了一眼,随即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碰出了巨大的声响。
“砰——”
箱子里的药材撒了一地,他状似心痛的一把把捡起,嘴里嘀咕着是谢世子的药,待他几乎捡的差不多后,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继续往谢云络的府上赶。
待他走后,黑夜中,房梁上突然下来了几个人,在他方才捡药的巷口处,捡走了被他故意留下的药渣。
风雪愈发的加大,待那些人彻底的消失,萧墨逸突然从一旁的暗巷中出来,冷冷地笑了一声道:
“谢云络你再装,早晚有一天得装的让你自己,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
整整一晚,夏南鸢都抱着被子,睡得暖暖哄哄的。
她甚至还做了个梦,梦到前世她曾逃婚,却被谢云络的部下所救,送到了边关,每日女扮男装的躲在他军营,并且还为他做了冰糖炖雪梨。
不知是不是平日想着的缘故,谢景瑜也同时出现在她梦里,只是,她依旧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以及像是被胁迫般,痛苦的,想要抓到眼前的一切。
甚至,想把他给搞死。
夏南鸢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头顶上方的床梁上雕刻的幽兰锦竹,还有专门为她换上的粉丝纱幔。夏南鸢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正身处于谢云络的暖阁里。
说来也是奇怪,方才梦里的边关城外,在谢云络不大的帐篷里,也摆放了一张雕着兰草花纹的寝榻,榻前垂着绣着鸢尾花的帷幔,清晰的倒像是她真看到过一样。
夏南鸢觉得她最近可能是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等她穿好了衣服,紫鹃便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行了一礼道:
“姑娘醒了?已经巳时了,来吃些东西吧。世子军中有事,今日可能需要您一个人去医馆。”
夏南鸢道了一声“好”,心道她这么大人了,也不用他想着送。谢七叔的军队应该就驻扎在后山,看着桌上的一碟糕点,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赵衔呢?”
自那日他在医馆门前被谢云络赶下马车,夏南鸢就没再见过他。这家伙,听到她进了谢七叔的府邸,不最应该来凑热闹的吗?
结果,紫鹃却捂嘴偷笑道:“前日赵公子是要来找您,却被世子拦下考策论,结果他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现在恐怕,已经抄书抄了一天加一个晚上了吧!”
“抄书?”
夏南鸢突然想起那日赵衔缝猪皮累到红肿的眼,心道谢云络该不会还是故意考他的吧?
毕竟,小时候她也经常被外公罚抄书,当然了,是医书,每一次,都是些长篇大论还带画着图,上面每个人体的部位都用不同的颜色标注着不同的名称,全都密密麻麻的,想想都是噩梦。
不过,一想到赵衔那大嘴巴,她就觉得是得好好治治,最好抄些长篇大论,越难才越好。
结果,紫鹃却突然笑出了声:“世子这次,可能真被赵公子给气到了,估计是看到他丢进马车里的那条蛇,说他下次,若还敢去山上抓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回来,他就别想在会试前,溜出去玩了。”
“……”
夏南鸢想到上次递给谢云络的那个木笼,心道这人,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啊!
——
今日,夏南鸢出门前专门喝了两碗白粥。院子里,谢伯正指挥着小厮清扫廊下的积雪,看到她,依旧沉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