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谢云络听完,越发觉得荒谬,“你怎知,那是一处峭壁?”
“自然是鬼瘴消散后,我们看见的。”
堂屋里,一个青壮年忍不住道:“其实,那道鬼瘴只有在一年极阴的月份才会出现,比如冬季,或者阴天和下雨,而在阳气极盛的夏季,是几乎没有出现过的。”
“是啊!在隔壁村的村民出事以后,其他村子有些胆子大的人都去那看过,结果无一例外,全都被杀了。甚至,那些厉鬼还屠了他们的村,天亮之后全都消失不见了。若是人为,先不提杀这么多人得多大的动静?在树木鲜少的悬崖峭壁处如何藏身?单说他们这动机,为何要杀我们?这定是觉得我们当年杀了他们,所以来报仇的!”
一个山民又接着道。
谢云络无言,垂眼看向了夏南鸢手里正给那伤患治疗的针。
“所以,你们埋在村头的那个尸体,也是被厉鬼所害死的?”
“是。他死在了我们村口,从他身上的伤,我一眼就认出了。”
吴老伯说着,还心有余悸道:“当年,很多村里人被厉鬼抓去,消失几天后,尸体就莫名出现在他们村头,就像是被标记一眼,村子很快便被屠杀干净了。”
“我们那时,知道鬼神应当敬畏,好奇心会害死自己,所以从不去探究那鬼瘴的事,在周围几个村子被鬼屠了后,我们便又往山里搬了搬,这才平安过了几年。直到上个月,村头莫名出现了一个尸体,大家这才跟着慌,赶紧把那尸体埋了,让厉鬼找不见我们,村里也跟着戒备。今夜谢将军前来,如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谢云络示意他们无妨,虽说是厉鬼之事,但他听到了也得管管,不然他战场上杀过那么多人,真要一个个皆成了鬼,那人间,还有个什么好居处?
倒不如人人都成了鬼,想杀谁就杀谁,想报复谁,也就报复谁。再也不用怕没有能力,而那些律法,也无法约束他们。
谢云络大概心里有数了。
夏南鸢听得也觉得是有人装神弄鬼,至于吴老伯说的那些问题,她一时也没弄懂,不过却不耽误她认为这世上没鬼。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世上有鬼,他们活着,都没能反抗命运的不公报仇血恨,死了,难不成还能一朝翻身,吓的仇人当孙子了?
那大家都去死得了。
再说了,把仇人杀了能干啥?让他也成了厉鬼,面对面的再跟你打一架吗?
夏南鸢简直被她脑海中的想法,弄得摇头,不由地专注于手里的事,谢云络看着,顺势将她手边的羊肠线用镊子穿了跟,连带着剪刀一起递给她。
夏南鸢随手接过,熟练地就像是配合很久后的默契。夏南鸢继续用那根羊肠线缝着,直到快缝合完,她才恍然发觉,手里的羊肠线,好像不是她穿的。
于是,她猛然抬起头,只见谢云络将她台面一点点给摆好,然后才朝着山民们道:
“既然如此,各位可曾直到,那山里的鬼瘴,形成多久了?”
这话,倒是把众人问住了。
“应该……很久了吧。”
“是啊!很久了,听说临州城人进山之后极易染上怪病,受点小伤都能死,不就是因为,他们到的地方可能接近鬼瘴,被阴气袭体了吗?”
夏南鸢心道:哪有个什么阴气啊?按她外公造的名词,那些人就是受了细菌感染,她的青霉,直接就是对症药。
而此刻,听了这两个山民的话后,谢云络又问道:
“那鬼瘴,又是何时开始杀人的?”
“这……”
山民们又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老村长出来道:“大概就是我们这些生活在群山外围的人,开始进山的时候。”
这就完全印证了。
谢云络心下了然,山民们又开始劝他保密了。
“谢将军,那鬼瘴危机重重,您知道就好,可千万别去好奇啊!”
“是啊!要是惹怒了厉鬼,我们村子,可就跟着完了。”
谢云络笑着让山民们放心,他此次进山,是为了剿匪,无意中路过此地,并无叨扰之意。
山民们这才放心。
谢云络上前,想问夏南鸢台上之人如何?
就在这时,堂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姓孙的,你看看你养的什么女儿?大晚上爬男人的墙,还要不要脸?”
“姓刘的,我告诉你别血口喷人,到底是我女儿爬你们村这小子的墙,还是这小子白日里勾引我女儿,主动让她来爬的?”
这两道声音屋里的众人全都听出来了,其中一道正是方才离开堂屋刘大憨的,而另一道,谢云络听后,不由地皱起了眉。
此刻,屋外的争执还在继续,大有上升趋势。
“你放屁!我们村玉郎那是什么人?那周身的气度,跟没吃过苦的贵公子似的,他会勾引你女儿?你还不如说是地里面长大的小白菜,有一天主动去滚你家的猪!这可能吗?”
“你说谁是猪呢?你特么再给我说一遍!”
“老子就说你女儿是猪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姓孙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背地里干的什么事,要不是玉郎替你们说话,别说把你们收留,就你们这些打家劫舍完的山贼,老子早就把你们一个个全都给砍了!”
“好啊!刘大憨你硬气,有种的你来啊!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爹,你干什么啊?快住手!”
“刘叔,今夜之事也是我不好,和孙姑娘没关系,您就别为我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