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比基地内冷得多,干着违反规定的事,格央也不敢把我往岗亭里带,只能在外面跺跺脚,哈哈手,小幅度动一动。
说想吹风的是我,现在打起退堂鼓想回去的也是我。
可这时,天色变了,变成了一种宁静深邃的蓝色,星星几乎全都不见了。
远处巍峨的雪山,隐在翻涌的云海之中。空中天色渐明,山谷中盘旋着一只雄鹰,听着耳畔的风声,我毫不争气地哭了。
格央连忙将我带到了角落,紧张地说:“会被发现的。”
“抱歉,可我就是忍不住。”
“那等会儿日出怎么办?”
“现在感动完,等会儿才能好好欣赏日出。”
格央说不过我,递给我一包纸就去望风了。
调整好情绪,我走到格央身边,将纸巾原封不动地递还给他,这个东西现在很珍贵。
“谢谢。”见他接过纸巾,我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格央眺望着微明的远方,平淡道:“停机坪,也是目前基地的出入口,物资,人,都从这儿走。”
我眺望着远方,问:“那你以后也要去找物资吗?”
格央点头:“阿哥说我是男子汉,是男子汉就得承担责任,让爸妈和更多人活下去。”
天色明明越来越亮,我的心却越来越暗,越来越凉,难受地说不出话。
末世之下,基地所有人都知道外勤是最危险的,也是最不可缺少的。
来了这里许久,日子清苦,用度紧张,却没缺衣少食,基地里随处可见的各种物资,都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从过往的城市中寻来的,而我竟然忽视了这么久,还深陷自己的情绪不可自拔,真是不知好歹。
无言许久,东方射万道霞光,回眸一瞬,满目金黄。
正在我忘言之时,一架直升机破云而出,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宁静的清晨。
我被螺旋桨带起的风吹迷了眼,声停风止,直升机的迷彩之上,是脏污斑驳的血迹和划痕凹痕。
格央递过一个面罩非常严肃地让我立刻戴上,我立刻乖乖照做。
直升机舱门打开,走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的身后是正在缓缓升起的太阳。
他带着有涂层的防护镜,金属面罩遮住他的下半张脸,步履沉稳有力,一边抬手随意点了两人,一边摘下了防护镜,露出那双冷厉深邃的琥珀色眼睛。
恰好就是我们。
他身后下来了四个人,抬着东西,往电梯处走。
格央拉着我,立刻小跑到他面前站定,我学着格央的动作,有些迟钝生硬,非常不熟悉。
那双凌厉冰冷的眼睛平静地瞟向我的瞬间,他腰间的配枪就指在格央的眉心上。
“基地试行法则第一条第一款,未经批准不可擅离基地,军区管理条例第五条第四款,以权谋私,编入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