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像太高了,现在哪去找这么长的梯子呀?”
“就是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这实在没办法啊,总不能爬在宙斯父的雕像上吧,这可算亵渎神灵了。”
安德洛墨达仰视这尊高大的神像,只见那袋子的绳子正好套在了雕像的耳朵上,心中顿时有了注意。
“我有办法!”安德洛墨达举起了手。
众人纷纷诧异地望着她,,怀疑多过惊奇。
“你个女人能有什么好办法?”
“就是!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什么都不会!怕是来说笑的,哈哈哈哈哈!”
安德洛墨达不去理会,更加大声地问那商人,“你这袋子里的祭品都是些什么东西?”
“是这时间最好的香料。里三层外三层包好了放在这袋子里的,不想竟被这猫头鹰叼了去,哎哟。”商人懊恼地捶腿。
“我明白了,既然是包好的香料就不用担心摔碎的问题了。你刚才说的一小袋金子可算数?”
“我向赫尔墨斯发誓,若是你能帮我弄下来,而且不冒犯这神像,我还可以多给你点。”商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安德洛墨达上前,抬头目测了距离,取下身后的弓箭,在众人的注视下,拉动弓弦,“唰”,箭矢直冲高空,挂在耳朵上的绳子便刺啦断了,商人赶忙上前接住了掉落的小包。
“好!好!好箭法!”
“一个姑娘竟然会射箭,真是意想不到啊!”
先前的质疑声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喝彩。
商人如获至宝,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子递给了安德洛墨达,“美丽的姑娘,今天遇到你真是我的荣幸。赫拉在上,祝你平安。”取回了祭品,商人又匆匆上路了。
安德洛墨达垫了垫手中的金子,分量挺足。
“要赶紧取回神箭才是,可别伤到什么人。”安德洛墨达记着箭最后掉下的位置,连忙跑了过去。
市集旁边就是雅典人居住的房子,每家每户都略微不同,但大体上都是简洁的风格。巷子宽宽窄窄,安德洛墨达仔细查看,不肯漏过每一处。
“到底去哪了,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啊?”她有些着急,开始自言自语。
“嘿,你的箭在这儿!”
安德洛墨达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右手正好拿着她的箭。微卷的金色头发不受束缚,被风吹起,远远看去就像在跳舞一样,安德洛墨达忽然很想上手给他理正。
金发男子轻巧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向安德洛墨达小跑了过来。当他越发靠近,安德洛墨达才发现这男子比寻常人要高大许多,双肩开阔、臂膀厚实,身体健美得漂亮极了。
如果其他人都是森林里普通的小动物,那么他就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狮子。他的脸轮廓分明,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仿佛盛满了大海的蓝色眼睛,若是阳光落在了这抹蔚蓝里可能还会反射出绚丽的色彩。
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安德洛墨达只觉得他站在这狭小的巷子里真是不合时宜。
可能唯一相称的就是他的衣服了。虽然也是一身猎户打扮,但衣服的材质比起她而言却差了许多,全身上下可能只有他腰间的佩剑能赢得几分人们的注意。
安德洛墨达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接过了自己的箭,道了谢,就要离开。
“哎,等等,”他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安德洛墨达肩膀,在意识到行为不妥后,又立刻缩了回去。
安德洛墨达好奇地望着他,心里却不自觉警惕起来。
金发男子突然愣住了,随即涨红了脸,“你的箭术真好!我刚才也在人群里,却没什么办法。看见你射出了那一箭,我感觉我的心……”
“你的心?”安德洛墨达疑惑地歪了歪头。
“不不不,我是说我从来没见过箭术这么好的人!我想你可能急着要找回箭,就先过来看看。”他使劲摆了摆手,又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一双大眼睛在安德洛墨达脸上和自己的脚尖来回移动。
安德洛墨达紧绷的神经忽地松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非但不危险而且还可能有点笨。她冲他笑了笑,“谢谢。”
“哎哎,我,”男子像是憋了一大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我叫珀尔修斯,你叫什么名字?”
安德洛墨再三考虑,回道:“德墨达。我叫德墨达。”
“德墨达,真是个好名字!”安德洛墨达看出这个英俊的青年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压了下来,“德墨达,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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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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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珀尔修斯分开后,安德洛墨达一直在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是个外邦人,还是个女人,牵着匹黑马,又背着弓箭,人们对她的怀疑多过好奇。每当安德洛墨达询问是否可以借宿时,对方犹豫或者不怀好意的眼神都会让她在开口的一瞬间反悔。
终于,在她和佐伊饿得肚子直叫时,一位好心的寡妇收留了她。
“叫我玛贝尔就行。这两个是我的孩子,丽塔和菲克涅斯。”
玛贝尔熟练地牵过佐伊,又给两个躲在房内的孩子招招手,示意他们来招呼客人,“上一次见到这样的骏马还是我丈夫在世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的一匹马。”玛贝尔冲她笑笑。
“也是这样的一匹黑马?”
安德洛墨达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一段伤心的往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