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落下,两人躺倒在床,如一双敛翅入丛的鸥鹭,不倦纠缠,不厌挑逗。
荣嚖伏在孟荑岚的身上,细细地抚弄着她额前鬓角的发,迷离沉哑地说:“我刚才动了……”
“嗯。”
“那,惩罚是?”
她松开环搂着荣嚖的胳膊,两手自背脊慢慢向下滑落,到了腰窝,忽地伸出食指戳了上去。
“呃唔!!”荣嚖惊呼一声,身体向旁侧弹跳起。
孟荑岚抓住她继续戳了几下。
“哇啊啊!饶命饶命!”荣嚖笑着求饶,弹涂鱼似的在床上翻腾起来。
她们闹了好久才罢休。
至深夜。两人盖着薄毯,侧卧而眠。
荣嚖蜷起腿,握着孟荑岚扣放在她腹部的手臂,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贴靠在对方温软的怀里。她盯着黑魆魆的窗帘上透来的幽光,发了好久的呆。
“阿岚。”
“嗯?”
“我的性格很糟糕吗?以前,我爸妈和一些老师总说我老实内向,糊涂软弱,还不操心,教我们色彩的老师也这么说,我在画室待不下去的主要原因是那个地方让我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压抑得让人烦躁。他们为什么不懂,性格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他们不喜欢我这样的人,我也没办法,可要是真论起来,还是很难受,因为没办法忽略别人的看法。”
孟荑岚想了想,柔柔地回答:
“他们觉得‘坏’,很可能是因为自身的性格跟你相抵触,也许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有阳光活泼才能与‘良好的性格’划等号,而内向的人只能是胆怯无能的代表,又或许在他们有限的经历里面,遇见的某些人恰好‘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就把这些带有明显偏见意味的认识当成了一贯万机的道理。
“一个人是软弱还是强大,凭一两件事是说不透的,而且我认为在危难来临的时候,大多数人会不计一切代价保全自己,哪怕是让他人做出牺牲。说到底,我们都是脆弱无力的。所以不要纠结自己的性格是好是坏了,也没必要为了迎合别人做出改变。”
“道理我都懂啊,”荣嚖低声道,“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我的。”
孟荑岚在她耳畔腔调温和地说:“真诚,有趣。”
“又来安慰我了,对我说实话吧,没事的,我能接受。”
“这就是实话啊。”
“那说点不好的,你认为不好的地方。”半晌后,见她没应,荣嚖讶然道,“你不会觉得没有吧……”
孟荑岚发出轻叹:“过分忍让。”
荣嚖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软弱呗。”
“不太一样,我指的也不是它本身的含义。在情绪低落的状态下遇到困难,却仍想着‘忍忍就过去了’,然后独自憋着烦闷,这种做法不太好,对你的身心不好。”
“那你说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