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忍不住:“明……”
明竹也觉得这餐饭吃得古怪,她饱了,不想再动筷,本想说先上楼,可也就是这时发现了徐子言正在对如何称呼自己感到犯难。
一边的季望舟呢,他正专心吃饭,一言不发。
骑虎难下的境地,她说:“叫名字就行。”
徐子言终于得以轻松下来,饭桌如战场,弄得他紧张万分,但临到喘息张口之际又觉得直呼其名挺奇怪,便索性直接拉开了话题。
他大张大合地问了句:“怎么说你是新员工呢?巡演呢?你不去?”
一言不发的季望舟突然咳嗽了一声。
“喝水。”徐子言还没意识到严重性,单纯友好地把杯子递过去。
于是说时迟,那时快。
季望舟当即又在底下踹了他一脚,徐子言就这么赤条条地看见那双剜人的眼。
再坏的情商也该开窍了。
明竹抬眼间和徐子言的视线对撞在一起。
如果说她刚才还认为是季望舟嫌他这位好友过于喋喋不休的话,这回她便能确认季望舟的行为是在为自己做考量了。
因为他的腿踢过去的时候蹭到了她,接着就看见视线范围内那张脸上的五官全部局促了起来。
她深深看了眼季望舟,心里在琢磨这一觉睡得真值,身边这个男人还懂得顾及她感受了。
真好。
34
于是到傍晚徐子言走了之后,她在厨房里踱步了一会儿戳了戳季望舟腰窝。
“谢谢你啊。”
这声谢时隔了一整个下午,以至于季望舟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恍若无事地躲开一步,寡淡地问她:“你谢什么?”
明竹认为他装傻,但也不想和他打哑谜,你猜来我猜去的有什么意思?
“谢你顾及我感受。”
想了想,她手撑着水台又补:“我知道你踹你那个朋友了。”
季望舟照常冲洗着茶盏,再过一个小时,有一桌提前预约好的客人要到访,据说是文艺部的。
“不客气,我单纯不想让我的茶室不安宁,”他洗一件擦一件,再一一排列到精巧木架上,忽睇她一眼,“一会儿我有客人。”
明竹伸手戳了戳那清透雅静的玉盏,忽略了他后半句的暗示,“不安宁?你难道觉得我会对你朋友的话生气?”
“不觉得。”季望舟若无其事地撇了她手一眼。
“那不就结了?”明竹看见他又把她戳过的茶盏冲了一遍,强迫症本性尽显。
她干脆不摆弄了,背倚着水台,人微微后仰,试图看清他说话时眼神的变化。
可惜,他太沉静了,此刻甚至连生气的情绪也找不着了。
明竹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