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白尴尬地笑着,她这人活在这世上,至今无所畏惧:“没,我能怕什么,呵呵……”姜玉白不屑地对萧烬说道,然后从小花驴身上跳下来:“我还就不走了呢!”她一下想到自己独自出发,恐怕还得饿肚子后,果断选择跟着萧烬。
大不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呗,这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而这萧烬,爱好多管闲事,这事儿不搞明白,他一定是不会走的,除非那镖头醒过来跟他说让他别自作多情。
姜玉白刚这么想完,就有一个镖局的伙计跑来,说是镖头经过郎中的诊治已经醒过来了,萧烬立即放下手中的木棍朝郎中的家走去,姜玉白也跟了上去。
她可不想在这儿守尸,好在他们都没声张,还没有旁的人知道这件事,只是把箱子都合上,拉到了驿站外面的路边,以防被这里的人闻到酸腐的味道报官,到时候他们肯定百口莫辩。
萧烬推开郎中家的门,一眼就看到了身上缠着绷带的镖头,一脸苍白的看向这边,姜玉白站在门口,萧烬把其他人都清了出去,他坐在镖头身旁,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只见镖头似乎是有些心虚。
“敢问镖头,你可知这次你们……”
“我不知道。”萧烬还没说完,那镖头急于否认,说完还不忘挠了挠自己的手心,连姜玉白都看出他在撒谎。
“可能我出江湖时间比较短,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镖局,还有给人办丧送葬的服务。”萧烬说这话明显是在点镖头。
镖头看实在隐瞒不下去,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但他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萧烬一副没眼力见的模样,就差拿刀架在人脖子上,姜玉白上前拉了拉他的衣服,“你审犯人呢?”萧烬也意识到自己一些唐突。
“镖头,我只是有些好奇,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人?”
“唉,这些人我并不认识,我只知道来托镖的人,是一位女子,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半老徐娘,听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她一身苗疆打扮,出手阔绰,只是说自己的丈夫孩子死了,他们是几年前来的金陵,他们死了,想让他们回到老家安葬,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了,因为是平时护镖三倍的价格。”镖头说道。
姜玉白和萧烬都很疑惑,既然是护送亲人尸体,为何不用棺木,而是要用樟木的木箱装着,而且里面的人攒成一团,都有中毒之相,可以说是离奇死亡。
“走,验尸。”萧烬一把拽着姜玉白离开郎中家。
“你说什么?验尸?”姜玉白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想确认自己没听错,“咱俩也不是仵作,这么晦气的事情还是你来吧,我真的挺不明白的,你说你一个行走江湖的人,老是管那么多干嘛?”
“我之前……”萧烬差点脱口而出他之前在大理寺任职,专门破获这些离奇死亡案件,现在不过是职业习惯,以至于他对真相格外在乎。
姜玉白等着萧烬继续说,可他什么都没再说下去,只是冷着一张脸,似乎在想些什么,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最烦人家说话说一半。
还有就是跟着这萧烬,总是倒霉。
还不到辰时,外面的太阳已经毒了起来,姜玉白跳上一辆镖车,从怀中也掏出一个手帕,将它系在脸上,她也不是仵作,又没跟人破过案子,也只能帮萧烬看看这尸体都有些什么伤口。
姜玉白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屏住呼吸,打开了箱子,死者死状奇怪,双目凹陷,眼底发黑,嘴唇发紫,可是除此之外看不出别的,姜玉白壮着胆子掀开面前死者的衣服,被眼前一幕惊到说不出话。
男子的身上有着一道一尺长的伤口,被缝合了起来,她拔出剑,挑开缝合伤口的黑线,只见那肚子中,内脏早已不见,里面塞着泥土,培育着一种蓝紫色的花。
“别动!”萧烬也发现了,即可冲姜玉白这边大吼道,试图制止她的动作,可为时已晚,姜玉白的手已经伸了下去,并且摘了一朵出来,就在这时,花叶下出来的虫子对着姜玉白的手指咬了一口,疼的姜玉白立刻丢掉手中的花。
蓝紫色的花落在地上后就,就渐渐开始枯萎,萧烬冲上前来一把抓过姜玉白的手,看见她食指上有一个比针眼再大一点的伤口,他清晰地看到姜玉白手指皮下有东西游了进去。
姜玉白抬头看着萧烬,浅浅一笑:“萧大哥,我是不是……要嗝屁了?”姜玉白没有面临死亡时的那种恐惧,她表现得很淡然,萧烬看着她的眼睛。
“没那么快。”说完,他又封住了姜玉白的几个穴道,“在我们找到解除蛊毒的方法之前,你都不能运功了,这蛊毒多年前我在书上读到过,是养在死人身体里的,这花叫午夜丁兰,靠腐肉生长,专门供养料给毒虫。”
他一说完,姜玉白瞬间颓丧地坐在一旁,她闭上双眼,忍住想要杀了萧烬的准备,“我就说不关咱们的事儿,你非要验尸,现在好了吧,明儿我就嗝屁儿,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
这话一说,萧烬心中生出一股自责,若不是他拉着姜玉白验尸,她那样没经验的人,一定不会中毒,眼下这种情况谁也没想到。
姜玉白倒是没有吵闹,一直追问他该怎么办,现在姜玉白要做到的就是不能动怒,不能运功,刚才听萧烬又解释了一堆关于这个蛊毒的事情。
目前不知道这个蛊毒是做什么的,看来还在生长期,暂时不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只是之后就不知道了,因为萧烬对于这个蛊毒的生长周期,全然不知,现在他需要尽快搞清楚,想要运送蛊毒去蜀中哪里,做什么,这样没准儿就能找到替姜玉白解毒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