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可没瞎说啊。你看她对你那眼神,真是如水般柔情。萧大侠,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抓紧机会了。”姜玉白大笑,语气轻佻,故意装出一副打趣的模样。
然而她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自己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丝丝酸涩,但她没想去深究,只想借着玩笑遮掩过去。
萧烬却面色一正,认真说道:“我与你不同。这些年,我心里始终有一件未解的事,待我处理完此事,再谈其他。”
姜玉白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停下脚步质问他:“莫不是你真想与那霜岚姑娘百年之好?”
萧烬没有理会,两人继续走在街道上,风轻云淡,但心中的情绪却似那缠绕不去的微风,若隐若现。
而远处,赤金酒楼的霜岚,站在窗边,看着姜玉白和萧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轻叹了一声。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期盼,却又夹杂着几丝无奈,待到二人走远,霜岚写下一封信,唤来一只信鸽,将信递了出去。
此时马匪帮内一个小弟抱着鸽子说道:“大当家,来活了。”
40
姜玉白与萧烬分道扬镳后,手中敲打着手中的短玉笛,这几日不知为何她心中颇为不宁。那支玉笛自从向初交到她手中后,便成为她心头的一块隐忧。此物来历无所知,全都要她自己去打听。
沿着镇外的羊肠小道,姜玉白独自前行,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心中却是思绪万千。玉笛虽不起眼,但她相信,这件小小的物件背后,定有一段江湖往事。她来到镇中最为热闹的集市,找了一家老字号的古玩铺子,打算从这里着手。
古玩铺的掌柜年过六旬,眼神锐利如鹰,姜玉白故意装作随意闲聊,拿出玉笛随口问道:“老人家,这笛子有些古怪,不知可曾见过类似的物件?”
掌柜接过笛子,反复打量片刻,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微笑道:“这笛子虽然材质不凡,但我未曾见过。若姑娘有心,不妨去向玉门关外的‘胡商集市’问问,那里什么奇珍异宝都有,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姜玉白心中一动,虽知掌柜话中有意无意地推脱,但胡商集市确实是大漠边境上消息最为灵通之处。她点头道谢,心中暗暗决定,待查探完此处,再去玉门关探个究竟。
萧烬独自一人离开赤金镇,沿着通往玉门关的古道一路向西。渐渐地,青翠的田野□□涸的荒地取代,天际变得遥远而空旷,天地之间只剩下黄沙漫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无尽的沙漠所吞噬。
玉门关近在眼前,曾经的关隘,如今却成了无数江湖人的流浪之地。风沙卷着黄尘,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天空仿佛被压低,沉闷而苍凉。
大漠的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天与地的尽头仿佛连成了一线,天地苍茫,唯有萧烬一人伫立其中。他在一处风沙遮蔽的低谷中找到了师父的墓碑,碑上刻着简单的几个字:“沈某之墓”
这几个字是萧烬亲手刻下,也是按照师父的遗愿,他不想将自己的名字和来历留下。
萧烬缓缓跪下,将手中的一壶酒洒在墓前,目光沉静如水。低语道:“师父,弟子已长大成人,也替你取回了龙吟刀。”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随着酒香散入大漠的风沙中。
此情此景,世界尽头也不过如此。
他久久跪拜,心中仿佛听见了师父当年那苍劲的叮咛:“江湖险恶,持刀者当心怀天地正气,莫为情仇所累。”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希望他去替自己寻仇,可萧烬还是这么做了,这是他唯一一件违背师父遗愿做的事情。
萧烬叹了口气,抬头望向那茫茫的天际。
日落西山,萧烬站起身来,迎着冷冽的风,踏上归途。
在大漠黄沙漫天飞舞下,他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寂。
姜玉白心知,这胡商集市虽是消息繁多之地,但多半充满虚实难辨的言语。她随便从门口的桩子上牵了一匹马骑上飞奔离去,只留下店里出来的人对着她的方向破口大骂。
来到玉门关外的集市上,姜玉白发现这里汉人很少,但是集市不大,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位胡商,拿出那支玉笛,问道:“你可见过此物?此笛从何而来?”
那胡商接过玉笛,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故作镇定,笑道:“这笛子么,不过是中原寻常物件,不值一提。”他的汉话说得不是很流利。
姜玉白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敷衍,冷笑道:“中原寻常物件?可笑!”她手腕一翻,剑刃已然架在了胡商的脖子上,眼中寒光逼人,“若再不说实话,别怪我手下无情。”
胡商脸色骤变,冷汗直冒,连忙求饶:“姑娘息怒!我说,我说……这玉笛的确不寻常,它的主人来自中原,如今隐匿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铁匠铺,为人精通锻刀术,你去问问。”姜玉白刚走,胡商擦了擦额头的汗,明明这个玉笛一个多月前他才卖给一位蜀中来的公子,不知为何又到了这个没礼貌的人手里。
姜玉白稍微一松手,问道:“那铁匠铺在何处?”
胡商哆嗦着回答:“往北走,骑马最多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到,那铁匠铺很不起眼,但你一到就能看到他在打铁的身影。”
姜玉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放下剑,转身准备离去。胡商连忙退后,心有余悸,暗自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姜玉白整理了衣衫,迅速往铁匠铺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萧烬刚回到赤金酒楼,他坐在酒楼内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霜岚姑娘喜笑颜开地走了过来,萧烬开口就问她:“姜玉白呢?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