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为了查清真相,一直在暗中筹谋,养精蓄锐,他表面不做声响,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一举扳倒凉王。
“谢谙他……他这个人我了解,就是喜欢口是心非,你们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劝过他几回,他之所以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被仇恨所拖累,可能是怕有朝一日自己出了什么事,你没人照顾吧,希望你能理解他。”
裴寂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化作一声轻叹,随风而逝。
他手撂下的时候,宁辞的心也空了一瞬,按理说,他们之间没有情分,但宁辞就是没来由的为他感到心痛。
生命的脆弱和坚强,都让人难以想象。
她握住裴寂渐渐冰冷的手,罕见的留下了两滴泪。
宁辞在心中对自己道,她一定会为所有无辜枉死的人讨回公道。
她的敌人不仅是凉王,还有他背后更为复杂的宗门势力。
从裴寂身边站起来,宁辞有些步伐不稳,她淡定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幽暗深沉。
宁辞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她像一阵风,消失在了夜色里。
凉王寝殿,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穿过层层宫墙,宁辞如鬼魅般潜入了目的地。这里的戒备更加森严,但她凭借着敏捷的身手,避开了所有的陷阱与巡逻的侍卫。
她来到了一扇厚重的殿门前,养心殿,帝王寝宫,门内隐约传来低语声,宁辞飞上房檐,几个跨步绕到了窗边。
她倒挂在窗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里面正是凉王与一名神秘人的密谈。
凉王的声音中透着狂妄,他们提到了少女,衡阳宗,甚至还提到了她的师门!难不成是在筹划什么更为惊人的阴谋。
宁辞心中一寒,她知道,这可能是揭开一切真相的关键时刻。
然而,就在此时,窗户突然从里面推开,一双锋利的眼睛与她的目光相遇。
宁辞心中一震,知道自己暴露了。
凉王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嗤笑。“宁辞,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
宁辞没有回答,而是迅速飞身上殿,准备突围。然而凉王早有准备,大批侍卫从暗处涌出,如同潮水一般无穷无尽。
糟了!重重人手将她围住,宁辞心中暗道不妙,她知道自己此刻处于极大的劣势,中计了,但她不会束手就擒。
“杀了她。”
凉王冷冷地下令,眼中满是杀意,被人撞破密谋,自然是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宁辞的命留不得。
她迅速拔出青云剑,与扑上来的侍卫展开激战。她身手矫健,每一招都精准致命,但对方人多势众,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裴寂临终前的话,她一咬牙,斩断层层阻碍,拼尽全力向凉王扑去。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擒贼先擒王,只有控制住凉王才有可能扭转局势。然而她的意图被发现了,凉王早做了打算,身边的护卫如同铜墙铁壁,将她的攻击一一化解。
就在宁辞几乎被逼入绝境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声东击西,借着这个空档,宁辞快速施展轻功,奋力跃起,从侍卫的包围中突围而出。
她知道自己不能恋战,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将消息传递给谢谙。
身后的侍卫追了上来,她又陷入了一波又一波的缠斗之中,宁辞时刻警惕着周围,皇宫内,一定有高手坐镇,只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宁辞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心中清楚,这一次之后她就已经彻底暴露了,再想进去皇宫就没那么容易了,对于凉王来说,这只是个开始,他们谋划的必然也是整个天下。
为了迟安、为了父亲母亲,她必须继续走下去,不能停,直到真相大白于天下。
既然来了,那就赌一把,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宁辞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折返,她前往的方向,正是凤栖宫,皇后的寝宫。
绝路
凤栖宫内灯火通明,那棵参天高的梧桐树上被系满了红绸,红绸之上写满了经文,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深宫里的夜,分外幽深,随便某一处,或许都是一片埋骨之地。她绕过宫门外层层防守的护卫,三两下翻了进去。
王后寝宫内很静,透过屏风,隐约只见楼韵一人坐在案边,案上有放着许多本经书,看起来像是在誊抄什么。
宁辞没有看见下人,暗道时机刚刚好。
她闪身掠过屏风,一个滚翻安稳落地,剑锋剎那之间横在了那位王后白皙的脖颈处。
一切发生的太快,楼韵原本抄经的手一顿,墨迹洇湿了整张纸,宁辞道:“别动。”
她的剑离楼韵很近,就横在咽喉之前,剑身反射出的寒光映在楼韵眼睛里,楼韵僵在原地,不可置信道:“是你?”
宁辞略有动容,答道:“王后,多有得罪。”
楼韵眉头微微蹙起,想来是猜到了她的目的,但是楼韵没有声张,反而轻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早就听闻凉王对您用情至深,想来用您作威胁胜算很大。”
皇宫内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单枪匹马的逃出去对她来说难如登天,宁辞不想硬闯两败俱伤,于是她想到了王后,那位看起来总是闷闷不乐的王后娘娘,或许就是她的生路。
楼韵自嘲道:“用情至深吗?”
宁辞不明白她的眼底为什么满是悲凉。
“我虽只是柔弱女子,在你看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但我也向来不作威胁他人的筹码。若换了他人,我定与之玉石俱焚,但你是小谙的夫人,所以这一次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