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开口,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刚走出门,我就听见了拔剑的声音。
干脆利落,连惨叫都没有一声,果然不愧是刑风!
我看了看怀里憔悴的玉人,不禁苦笑起来。
人,真的是太容易改变的动物。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半个月,我以前所信奉的东西似乎就已经淡化了很多。杀人偿命?我现在做的,不就是教唆杀人吗?呵呵,什么时候起,我已经那么融入这个世界了?
带回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让柳玉吃惊了半天,然后手忙脚乱的去准备清水,药品和干净的衣物。
把身为女孩子的柳玉赶出房去,我在刑风的帮助下帮秋心逸洗净身体,包扎好伤口,并换上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日不见,那张原本就消瘦的脸庞更显得憔悴不堪。
"我去请凌太医过来一下。"刑风站起身。
"嗯……就说是我不舒服好了!"我朝他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我可不想把上官幽然引过来。
"我明白。"刑风会意地笑了笑,轻快地走出去。
叹了口气,我轻轻地拍了拍秋心逸的脸:"我知道你醒着。"
扇贝似的睫羽动了动,露出那双我最爱的眸子来。
"没事了,在这里就没事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淡淡的吻。
"我没有那么脆弱。"秋心逸浅浅地笑了笑,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今天的那些,比起以前我经历过的,根本不算什么。"
"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小心地以最不会碰到他的伤口的方式让他靠在我怀里,"总之,从现在起,你是我的,由我来保护!"
"保护?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秋心逸眼中带着盈盈的笑意。
"你还看不起我?"我一阵泄气,看着他的笑脸,忍不住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秋心逸并没有拒绝,反而张开嘴,挑逗着我的舌共舞。
长长的一个吻过后,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勉强把窜起的一股欲火压了回去。
我想要他!
但是那样伤痕累累的身体,我舍不得再往上面撒一把盐。
也许是情动的关系,秋心逸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血色,我都不敢相信,原本只是普通的秀美,但加上了这一点红晕,竟然会变得如此媚惑。
我干咳了两声,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不敢看他。只是当初怎么没发觉,这个英姿飒爽的将军竟有如许风情?
"我所经过的训练……改变身上的气质也不是什么难事。"秋心逸仿佛看出我的疑惑,淡淡地解释。
我当然猜想得到他口中的"训练"是怎么回事,但听他用如此平静的口吻说出来,心中还是一痛。
"我没事。"秋心逸伸手抱住我的腰,"殿下说过,我没有办法忘记过去,但是我可以去蔑视它。那一点点的痛,打击不到我。"
我忍不住抱紧了他,这个人啊,既软弱又坚强,他不是宁折不弯的竹,也不是随风飘摇的柳,他是芦苇,虽然平凡而渺小,却有着无比的韧性与生命力。心逸啊,这样的你,怎能不让我疼到心里去!
"我饿了。"秋心逸拉拉我的衣袖,突然冒出一句。
听他说饿,我才发现自己也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毕竟我可是昏迷了半个月啊,每天就靠刑风灌给我的那点流质食物,不饿才怪。
"你躺一下,我去找吃的。"我小心地让他躺下,"记住,我回来前不准乱动!"
"是,遵命,太子殿下。"秋心逸笑道。
看他一脸戏谑的样子,我一时玩心大起,故意轻佻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地道:"不要叫我太子,要是你叫我一声夫君,我会更高兴的!"
秋心逸一副惊愕得不敢相信的样子,我不禁大笑出来。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我一怔,柳玉不会这么不识相的,而刑风去了太医院没可能这么快回来,还会是谁。
"听说殿下醒了,我过来看看。"是上官幽然。
"军师。"秋心逸道。
"你来做什么!"一见到他,我刚平息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狱卒告诉我,殿下带走了钦命要犯。"上官幽然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道。
"我正想问你呢!"我冷笑道,"他们在天牢里动用私刑折辱心逸,莫非是出自你的授意么?"
"那是个意外。"上官幽然淡淡地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
"当然!高高在上的守护者大人怎么可能关心牢里的事?"我愤怒地瞪着他。
上官幽然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到了口边却还是化作一声轻叹:"恐怕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过几天我再来吧,请殿下好好保重身体。"
我看着他走出门去,单薄的身体显得有些落寞。第一次在口舌上赢了他,但心里却没有任何快意。
回头,却见秋心逸怔怔地望着我:"他……军师就是守护者?"
我一呆,这才发现一时口快,竟把上官幽然的守护者身份说出来了。
"我去找吃的,有事等会儿再说吧!"
有了我和刑风的精心照料,再加上秋心逸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不过三天工夫,那一身常人至少要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至少我怎么都看不出眼前这个能和刑风比武的人三天前还是个半死不活的。
这三天可以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悠闲自在的日子了,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连柳玉和上官幽然都没来打扰。上官幽然说过暂时不会见我,又是忙着准备登基大典的事,无暇分身。而柳玉,只听说她这几天都和冷寒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