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刑风吩咐了一句,放下轿帘。虽然不成规矩,担我任性惯了,他早已不会再这种小事上和我争辩了。
"别动!"我不由分说地按着他坐在我怀里,右手贴上他的肩膀默默运功。
冷玥的内功至刚至阳,在我的催动下,湿透的布料很快冒出丝丝白雾,没一会儿工夫就被烤干了。
"拿天下三大奇功之一的炙阳心法烘衣服,怕有人会气死。"刑风淡淡一笑。
我耸耸肩膀,不置一词。冷玥的事幽然是自己看出来的,但是我不明白的是,自己可以坦然告诉刑风,却为什么没有勇气对心逸说,而是要瞒着他呢?
摸了摸怀里的短剑,我抱紧了刑风,低声下了决断:"立即执行!"
第二天一早,雨还没有停,我便在早朝中宣布了早就拟定的圣旨:由皇太后听政,四皇子监国,我则带着刑风和柳玉轻车简骑来到檀恩寺闭关,为边关的战事祈福。在这块崇尚神力的大陆上,我这个决定并没有引起任何反对声。唯一令大臣不解,或者说是意外的是,我这个命令下得非常突兀,简直没有一点预兆。
在禁军的保护下,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檀恩寺,虽然禁军不能进入寺内,但相信经过了登基大典上的那一场刺杀后,他们会把整座山头都守得滴水不漏,固若金汤的。
不过,以我和刑风此刻的实力,虽然麻烦了些,还是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有惊无险地溜了出去。寺内有柳玉在,相信在四十九日的祭典结束之前,我都不用怕被拆穿。
马匹和行礼都是前一天就送到城外的,看管的人是刑风安排的,绝对不会走漏了风声。
"终于出来了!"骑马跑出一段路,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时候不早了,若是不加紧赶路,恐怕今晚会露宿野外。"刑风在旁提醒了一句。
对!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啊。我醒悟过来,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刑风稍慢一步跟了上来,我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像表面上显示出来的那么平静,这次我离京和上回玩闹性质居多的出巡明显不同,想来他一定担心帮我"出逃"到底是不是做得正确了。这个人啊,一面说着无论我说什么都会支持,一面又自顾东想西想的,只会来回地折腾自己,也看得我心疼!
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天地间一片苍茫,蜿蜒的官道上除了我们,再也不见人影。的确,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谁愿意在这种天气里出门呢。
我不禁暗骂了一句老天。
"轰!"闪电撕裂了灰色的天幕,雷声中,路边一棵参天古树被劈得倒了下来,虽然火焰很快被大雨扑灭,但那横在路中间的粗大树干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靠!要是能打得到,相信我早就一拳揍过去了。这死老天,我还是灵魂的时候就追着我劈,现在还要欺负我?不就是骂了你一句吗?小气!
"陛下,你在说什么?"暴雨中,刑风听不清我的自言自语,靠上来问。
"我说,反正前面也在下雨,赶那么急也没用,不如慢慢走吧!"我回头大声说了一句,语气里还是充满了怨气。
这该死的鬼天气!
刑风笑笑,随着我减速,也没什么不同意的。如此大雨,道路泥泞,虽然两匹马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也是跑不快的。再说,我们尽管穿着防雨的斗篷,但在如此大雨中也作用有限,找个地方先避避雨才是最重要的呢。
10、
我一千一万个后悔,怎么会选了这么个日子出门呢?原本以为,初夏的暴雨下不长久,一会儿也就停了,没想到,两个时辰过去,那雨不但没有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了。我不禁暗暗焦急起来,刑风的身体还有病根在,这样子淋雨可别生病才好。
"最近的村子还有多远?"我大喊道。
"以这样的速度,没一个时辰是到不了的。"刑风赶上几步,苦笑一声。
"该死!"我低咒了道。
刑风的身子在暴雨中显得更加单薄,看得我一阵心疼。
"陛下没事吧?再忍耐一下吧。"他依然没有任何怨言,脸上带着的是那种我已经看惯了的云淡风清的笑。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好不好?"我狠狠地骂了一句,伸手将他从马背上抓过来,放在身前。他座下的骏马本是训练有素,虽然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却没有乱跑,反而紧紧跟在我身边。
"陛下!"刑风微微挣扎着,语气中有些着恼。
我知道他不习惯那种如女子般侧坐在马背上的姿势,但非常时刻我哪顾得上他喜不喜欢,死死将他搂在怀里,同时运起炙阳心法温暖他的身体。
感觉到那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冰冷的肌肤也有了一丝暖意,我才稍微放下心来。
"已经可以了。"刑风说着,内息一转,自动截断了我输给他的真气。
唉,空有一身绝世无双的功力,但在应用上我果然还是差远了。
"咦?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有花,难得。"我忽然看到路边一棵开满火红色花朵的树木在狂风中摇曳,不禁惊讶地道。
"那是许愿树。"刑风淡淡地一笑,"传说在许愿树开花的时候,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真的?那我们也来许个愿吧!"我兴致勃勃的提议。
"那只是个传说罢了,哪能当真。"刑风道。
"别那么扫兴,只是个游戏嘛。"我催促道,"快说啊!"
"我的愿望么"刑风垂下眼帘,低声道,"像现在这样子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