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时车上那人如出一辙的声音。
原来当时救了自己的人,便是这般谪仙样的清贵姿态么?但当时他要将自己放出府去,自己先下却在这里做着工,会不会忤逆了他的意?
叶采苓尚在发愣。
“染墨,染墨。”月茜听明白了大公子的意图,使胳膊肘轻轻推了推叶采苓。
她一向不擅长记忆,偏染墨这丫头来的时间不久,记事确实厉害着。若是她此刻能记得,二人便不必再去总库再查询一趟了。
月茜:“大公子问大周元年的《明安县志》呢,你记得存放在那一库么?”
叶采苓有些艰涩地抬头,心念复杂。
“……记着的。”
她道。
“《明安县志》在经史部,依年份归置。其中大周元年的应是置于乙四十九架。”
她道。
谢泓点点头。
“那我们便在此静候了。”
他眼神宁静无波,态度无可指摘,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疏淡。
如同松枝上的一捧雪。
那话是对着她说的,叶采苓便微福一礼,眼睫低垂,语气亦沉静温婉。
“是。婢子这就去取。”
此刻关于谢探花的所有传言终于具象起来。
月茜拉着她手,两人转身再回文思书阁。回去的路上,月茜瞧了她好几眼。
“怎么了,染墨?你看着有些不对劲。”
叶采苓不动声色地敛去刚刚的忐忑神色,轻笑着圆过去:“刚刚担心自己说错呢。还好点对书架了,没有出差错。”
“是呢。”月茜便点点头,她一向大大咧咧,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叶采苓却在心里微哂,笑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失序的心跳。
大公子说一不二确实是没错,当初要她出府的人是他,也没错。
但对方此刻显然一副不记得她的模样。
是恩人又怎样?
又不是话本子里那些绮丽故事。
所以她所谓的无措与慌张,大抵都无需再提。
回到厢房天已黑。
掌事嬷嬷在院内灯笼下等,见两人一前一后回来方才放心,数落道:“你们两个惯是冒失的,哪日等天再黑些回来,怕是要一头撞到阎王爷了。”
明嬷嬷惯是刀子嘴豆腐心,此刻也是担心她们晚归的安全罢了。
月茜眨眨眼,与叶采苓相视一笑,对掌事的明嬷嬷笑着讨饶。
回到厢房,烛火已经点好。
昏黄灯光下叶采苓见月茜迟疑一会,仍是不躺下,便知道她又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