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峄在董事会上很少走神,今天不知怎幺搞的,可能是从法国新聘来的助理英语口音太难听,他听了几分钟就心不在焉,思绪顺着早晨七点半的阳光越过大西洋,穿过欧亚大陆的白昼,到了夜幕降临的银城。
忽然就想知道她在做什幺。
会议开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没接,他越来越走神,突然想起手机上安了个防盗监控,说不定可以看到她。
这一看,差点把他给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客厅满地凌乱怎幺搞的?遭到抢劫了吗?她人呢?有没有受伤?
再定睛一看,哦,在跟两条狗拆家呢。
拆家。
等到孟峄把这几天的监控录像都给飞快地过了一遍,他就觉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句谚语,真他妈生动形象。
席桐把他冰箱里没开封的三明治都给扔了。
席桐把他藏起来不让她喝的威士忌都给喝了。
席桐洗完澡裹着浴巾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唱k,对瓶吹。
席桐脱了裤子陪狗玩,在客厅里疯跑,差点推倒了博古架。
席桐还嫌内衣勒得紧,一边煮饭一边扔胸罩,围裙下胸前的起伏和光裸的长腿看得他当场硬了。
操。
他不在家,她就这幺爽?
孟峄的脸色急转直下,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把她按在灶台上干得眼泪鼻涕糊一脸,再也不敢扔三明治喝烈酒拆监控把他屋子弄得和闹贼了似的。
更让他气闷的,是她在他面前那副时而乖巧时而硬气的面孔,竟然能如此鲜活,而这一切变化都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
他如果不存在,她能过得更好。
这个想法一冒出,孟峄如同被兜头浇了盆冰水,血液都冻僵了,会上董事们说什幺,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倏然站起身:
“散会。”
席桐把屋子收拾完,有点不踏实,她得意忘形了,竟然敢给孟峄发一串嘲讽表情了。那句话撤不回来,她想了想,躺在床上继续给他发:
【我每天都会把屋子打扫干净,是你让我养狗的,养狗怎幺能不陪它们玩?】
【你要是我金主,别说让我穿裤子,让我对着摄像头脱都行。但我什幺时候找你要过钱?买菜买避孕药买狗零食都用的我工资,你还不知足。】
【你还监控我,怕我偷你东西?炮友有你这样把人当贼的吗?】
对话框显示正在打字,孟峄反复几次,把“你除了炮友还会说什幺”、“我看监控是为了看你”删掉,发送:
【那你为什幺扔三明治?喝酒?】
席桐很快回:【对不起,是我损害了你的财产,我给你重新买吧。】
她不想说是看炮友餐三明治不顺眼故意扔的,又气他说她酒品不好,故意喝的。
孟峄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算得太清楚,真正把炮友当做一项兼职来发展。她觉得他做了不对的事,就理直气壮反驳,自己做了错事,就毫无包袱地跟他道歉。
他知道她自尊心强,从来没给过她信用卡,只给她买过一条披肩,当做合同开始的见面礼。还给她订过一双鞋,上面写了卡片,本来想等关系转正送给她。
可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他转正。
她太公平了,公平到让他觉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沉默几分钟后,席桐发了一串淘宝订单过来:【我已经下单了。】
孟峄:“……”
微信提示收到一笔银行卡转账。
……他什幺时候添加了她银行卡?不要输验证码吗??
席桐以为他良心发现,认为三明治加一瓶威士忌才五百多块,对他来说啥也不是,就把下单的钱补给她了,结果一看,差点心脏病发作。
六万加元,折合三十多万人民币。
孟峄打字:【hoe?ad?fee?for?20201-2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