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不用换,脸上重新上了个妆,比起赵嬷嬷细腻仔细妥贴的手法,她自己动手自然简单粗糙至极,给脸上上完妆后,将周顾送给她的那枚桃木簪子簪在了头上。
月弯没有一双灵巧的手,再加上苏容从不用她,她也就没有学会这个技能,只能站在一旁看苏容自己动手,但不妨碍她有一双欣赏的眼睛,在苏容自己动手收拾完后,她又露出赞叹的表情,“哎,小姐,您长的好看,随便收拾一下也很好看。今儿来的小姐们,即便人人盛装,也压不过您的风头。”
苏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很满意,盛装打扮的她明艳动人,素雅打扮的她钟灵秀美。总之是个得天独厚的美人,哪怕什么都不会,都可以靠脸吃饭的那种。
所以,这也是一直以来她很在意保护自己脸的原因,即便要饭,都能比别人多要一碗。
主仆二人出了东跨院,去了园子里,果然见女眷们都已在坐,膳食都摆上了桌。
苏容一出现,女眷们都向她看来,大夫人见她这么短时间换了装扮,瞪了她一眼,大约也是因为她如今的装扮虽差几分,但她长的好,也一样好看,她才没说什么。
今儿来的长辈们,都是和蔼的,没一个看苏容不顺眼的,所以,气氛十分好。
苏容在人前,只需要乖巧就好,所以,基于她今儿的表现,不少长辈们都夸她长大了,懂事儿了,稳重了等等,皆是好话。
大夫人见苏容被夸,就跟自己被夸了一样,腰板都比往日挺得直。
有人问大夫人,“小七的婚事儿,是不是彻底定下来了?护国公府那边怎么说?”
毕竟大家今儿都瞧见了周顾给苏容送簪子的情形,当时在坐的人都眼睛毒辣,周小公子拿出的那根簪子,可不是哪里买的,粗糙的很,一看就是亲手做的,这份心,可难得。
大夫人笑着说:“还没彻底定下来,如此大事儿,要与老国公具体商议。”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
大夫人瞥了苏容一眼,话音一转,又笑道:“护国公府门楣虽高,但咱们家也不是那等喜爱攀附的人家,虽然婚约早已订下,但如今还要看小七自己的意思。我与她父亲都以她的意思为主。”
言外之意,若是小七自己不乐意,这门婚事儿也成不了,不全看护国公府的意思。
一位老夫人闻言唏嘘,“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她父亲两个人都太宠孩子了。”
大夫人笑道:“自家的孩子自家怎能不宠?”
在坐的人都看着大夫人,嫡母做到大夫人这个份上,也是无人能出其右了。她宠苏容,在江宁郡,还真是出了名的。也不止苏容,苏府的其他庶女,她也从没苛待过。
有人小声问:“小七是最小的一个,都已及笄了,老大的婚事儿,可有定论了?”
“行则不急。”
“哎呦,我说的不是行则,是你家的大女儿。”
大夫人摇头,“也不急。”
“都十七了吧?怎么能不急呢?”这位夫人不知道大夫人为何一直还没给庶女选亲的打算,一般人家,十三四就开始议亲了。
大夫人自然不会说自己的打算,往苏太守身上甩锅,“我家老爷说,等行则科考后,就开始选亲。”
此话一出,众人都懂了。苏行则有大才,若是今年高中,那苏家的门槛都得往高抬一个台阶,妹妹们的婚事儿,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说的倒是有道理,多留两年也不怕的,女儿家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儿,自然是要慎重些。”一位老夫人见多识广,连连点头。
众夫人便就着这个话题,说起了金秋科考。
有人问:“行则何时进京?”
“说是打算与周贤侄一起走,小七及笄礼过后,多不过三五日吧!”大夫人道。
那位老夫人点头,“还有两个月科考,好多考生在上个月都已启程了,行则也是该动身了。早去早适应京城的气候。”
大夫人颔首,“正是。”
这一日,整个苏府一直热闹到未时三刻,众人才散去,苏府安静下来。
谢临喝多了,被人扶回了院子里,周顾也喝了不少,但是他惦记扔在苏容堂屋里的那本游记,便来东跨院取。
大夫人带着礼帐正在苏容的屋子里抓着她跟她一起核对礼单,王妈和月弯一个负责念,一个负责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