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安排教导嬷嬷……
话语还未说完便湮没在嗓子中,薄唇猝不及防被带着咸意的柔软堵住,绸缎般光滑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激起一阵陌生的颤栗。
与上一次带着颤意与生涩的吻不同,只因一时失察鼻间的热息相缠更甚,一抹香甜缠绕在舌间,难以抑制的酥麻之意顺着四肢窜流,令伶舟祈眼前空白一瞬,他指尖在下意识扣住那纤长白皙的后颈之时,或许是那光滑的触觉令他眼神徒然变得清明几分、
他推开今时月,双眼泛红眼底带着浅薄的愠怒,在察觉到嘴边溢出散乱的喘息时,这种怒意更甚。
他握紧发颤的指尖,那后颈间光滑的触感好似还停留在上面,他目光犹如寒刃一般刺向跪在地上的今时月:“你找死。”
他死死盯着今时月,伪装的温润消失。
今时月缓缓抬起头对上他那好似压抑着疾风骤雨眼眸,目光中的怯懦与无措不再,她抬起手用伶舟祈给她的手帕轻轻擦拭掉残留在嘴角那一丝透明的津液,声音依旧温软:
“君上方才也答应了会帮奴家的,取悦男人,是这样吗?”
若此时伶舟祈还觉得她胆小乖顺误解了他的意思,那他便真的是愚蠢。
她是故意的,不管是上一次那假装生涩的轻吻,还是先前借着控心毒的蓄意接近,亦或是方才她撬开他唇舌的得寸进尺,通通都是胆大包天的故意犯上。
他从来都知道为母报仇不过是她接近于他的借口,他并不在意,进了这神庭,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都只能沦为他手中的棋子。
现在看来,这棋子不仅惯会伪装,还会利用他的话来给自己脱罪,牙尖嘴利!
“你这般行事,想要什么。”
今时月浅弯起唇角,一双无害的琥珀瞳难以让人狠下心来责罚。
她伸手轻轻拉住伶舟祈的衣摆:“君上看奴家生的美吗?”
伶舟祈垂眸,眼中冷意未散:“尚可。”
今时月站起来,执起他的手放在脸颊上:“君上骗人,我娘说过,从未见过比我还要好看之人。我娘还说过,我这张脸若是生于平民之家,会遭人觊觎落得很惨的下场,所以我始终被关在家里,每次就算出门都要覆以帷帽遮掩面容,我以为我娘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可后来我发现,我娘早已暗地里为我寻了不少买家,只看谁出的价钱高,便把我当做一件新鲜的物品一样卖出去。”
“所以你杀了你娘。”伶舟祈淡声道。
在他将今时月带回神庭后便已派人去了红楼,今时月说她娘是被人纵火害死,可据人回报,那烧焦的尸体的致命伤在心口处,在起火之前便已没了声息。
今时月睫毛上的水汽滴落,并未否认:“我只是不想被当做物品一般卖出去,杀了她以后我本想躲起来的,可我是人,我也想如常人一般生活,我害怕这张脸真的会如我娘说的一般遭人觊觎,我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所以我为自己寻了一个最有权势的人。”
今时月靠在轻轻伶舟祈的肩膀上:“我以为有他的庇佑,我便不用害怕了。可是他……”她小声啜泣着:“可是他准备用更高的筹码将我送走。”
“后悔了?”
伶舟祈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脸上,她哭得梨花带雨,却丝毫不损其颜色,反而更生出了几分孱弱破碎美感。
其实她娘说的没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生得这样一张脸,若无绝对的权势庇佑,下场只会是辗转于男人的床榻之间,直到容颜不再。
今时月缓缓凑到伶舟祈耳边:“所以奴家准备勾引他,让他舍不得送我走。”
她说完,闭上眸子轻轻含着伶舟祈的耳垂,细碎的吻落在他脖颈之上,直到含住脖颈间突起的喉咙轻咬一下,伶舟祈喉间滚动了下,修长的手指握在她脖颈之上拉开距离。
“孤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当真是愚不可及不自量力。”
“既要寻求庇护,就更该懂得如何做好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勾引孤,你还不配。”
“啪!”玉台之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
今时月被甩在地上,碎裂的瓷片从她眼尾划过,流下一道血痕。
门外的锦全战战兢兢的跪着爬进来,叩伏在地面上。
“既不听话,便交给程礼好好管教一番。”
锦全大监抬眸看向安静跪在一旁的今时月,不知这看起来乖巧可人的小公主是如何将帝主得如此动怒。想到那被称为夺命刀的总司监往日里的行事作风,眼里划过一丝不忍。
他垂着头,对身后挥了挥手,来人搀起今时月向外走去。
走到殿门时,今时月停住脚步:“君上。”待伶舟祈看过来时,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向他身下扫过,殷红水润的唇轻启:“息怒。”
今时月被带走后,锦全大监只听“噼里啪啦”玉台之上摆放整齐的奏折全部被挥落到地面,一片狼藉。
“滚。”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锦全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伶舟祈闭上眸子,体内那难以言喻的感觉并未因他的怒气而消退,反而愈加强烈,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如玉的脸上生出几分难以置信的裂痕来。
殿门关上,又一阵玉器砸向地面破碎的声响,引得人心口一震。
锦全大监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纯安公主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一向平稳理智的帝主这般失了方寸?
刑狱司——
昏暗的空间内混杂着凄厉的惨叫声和长鞭抽打的声音,被绑在立柱上的中年男人紧紧闭着唇,身体上的伤口形成血痂又再次被抽的血肉翻开,他垂着头,一双鹰眼却死死的瞪着坐在角落的绛紫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