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猛地看向方玉平,瞳孔震颤。
方玉平怔愣一瞬,而后连忙摆手:“小殿下误会了,末将不好龙阳,事关末将清誉,小殿下可莫要开玩笑。”
今时月掩唇而笑:“是方副帅误会了才对,方副帅不如仔细看清楚,这完美的身躯上,左肩处的疤痕,是如何来的?”
方云平看向缠奴,左肩上致命处那一条凹凸不平的旧疤极为明显,他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发白,他看向今时月:“末将不明白小殿下在说什么,末将还有事,先告辞了。”
今时月并未阻拦,而是幽幽说道:“兄长说,当年沧澜国一战,方副帅在惊险时刻为他挡了一剑,他到如今都十分感念方副帅的恩情呢。”
“方副帅,你身上,该是也有一条同样的疤痕吧,不如让本宫开开眼?”
方玉平脚步顿住、他冷声道:“小殿下,你逾矩了。”他说完,带着方云向门口走去。
今时月坐起身,眉眼弯起:“方副帅信不信,今日你踏出了房门,明日去看你身上疤痕的,便是兄长了。”
她说完,愉悦的笑眯了眼:“时隔三年的旧伤哦,还是致命处。军营如今禁止出入,方副帅想做个假的,也来不及吧…”
方玉平双手握紧了拳,额头两侧青筋暴起,咬牙说道:“小殿下想如何?”
今时月那精致无害的面容此刻在方家父子眼里犹如致命的食人花,她眼角带着笑意,那笑意却如淬着剧毒一般。
“本宫就是想告知方副帅,你这个副帅的位子,是抢来的。如今,不仅仅是这神都副帅的权位,就连你们方家的身家性命,都攥在本宫手里呢。”
方云平目色一变,惊恐的跪在地面上,方云也随着跪下。
今时月看着二人:“方副帅怎么不问本宫,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方玉平看向缠奴,只见缠奴面上并无得意之色,显然今时月要发难。
况且,缠奴并不知他升任副帅,是因抢了他的功劳。
不是缠奴,便更加棘手了。
他看向今时月的目光带着惊惧,纯安公主的手,竟已经伸到他的身边了!
今时月掩着唇,这些身处高位之人当真是自作聪明又多疑,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便是身边亲信。
不过如此甚好,她之所以多问一句,为的就是让他多想。
想的越多,才越忌惮她,才更听话。
“算了,这并不重要,方副帅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帮你说话?若没有本宫劝阻,你此刻,大概与覃将军一样下场了吧。”
方玉平叩伏在地面上:“小殿下之恩,末将定谨记在心。”
今时月夹起桌上的一颗葡萄:“方副帅快起来吧,如此多礼做什么。”她将那颗葡萄扔到方云身上:“你,快将你父亲扶起来呀。”
方云颤着手将方玉平扶起。
今时月又道:“方副帅,本宫今日所说的话只有房间中四人知晓,本宫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今日既打开了天窗说亮话,自是没打算捏着方副帅的软肋对方副帅不利。三月后兄长便要接管城南军营,没了覃主帅,到时方副帅便是兄长身旁最重要的亲信,前途不可限量啊……”
“当然。”今时月停顿了下:“前提是,在此之前,方副帅得莫要生出什么变故才好。”
方玉平冷汗浸湿了里衣,汗流浃背。
纯安公主句句不提威胁,可字字都是威胁。
“小殿下放心,小殿下今日为末将解了难境,便是我方家的恩人。只要小殿下不弃,我方家日后定对小殿下唯命是从。”方玉平说着说着,又跪在了地上。
今时月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不弃”是冒领功勋一事不被拆穿,她弯起唇角:“方副帅放心,缠奴是本宫的人,本宫既已承诺会忘记此事,缠奴自是不会记得,你说对吗,缠奴?”
缠奴跪在地面上:“小殿下说的算。”
今时月真诚地看向方玉平:“方副帅你看,你再也不用担忧此事败露了。”
方玉平心中苦笑,的确不用担心缠奴了,可他方家自此也受制于她、
今时月支着下巴,眉头微微怵起看着方家二人:“怎么?不高兴吗?”
方玉平连忙起身,硬挤出出一抹难看的笑:“哈哈哈,怎会不高兴,能与小殿下交好,末将是想都不敢想……”他说着,踹了一脚哭丧着脸的方云,方云干笑着道:“高兴,高兴。”
今时月勾着唇角:“缠奴,以后你与方副帅一同在兄长手下做事,可万不能与方副帅生了嫌隙啊,都是同僚,关系要亲密一些。”
方玉平知晓这话又是说给他听的,他将不情不愿的方云推到缠奴身边,而后一把将二人揽住:“小殿下说的哪里话,先前的确是末将心中有愧于缠奴小兄弟,不敢与他亲近,往后我二人不仅同为君上做事,也同为小殿下做事,亲上加亲,末将必定拿缠奴当我亲儿子一般真心相待。”
今时月愉悦的拍了拍手:“如此甚好。”
“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本宫就不耽搁方副帅的时间了。”
方玉平一听这话,迫不及待向今时月告辞:“末将是得去安排布防了,小殿下千万不用送了。”
今时月牢牢靠在美人榻上,毫无相送之意,待二人走到门边,她恍然说道:“哦,对了。”
方玉平谨小慎微的回过头,只听今时月缓缓道:“听闻方副帅的公子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武学天赋过人,近日兄长正巧想为本宫寻一个厉害的护卫,不如就方云公子如何?”
方玉平脸上血色尽失,那伪装的极好的表情差一点再次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