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安没能在庄子上过几天安生日子,林氏托了人开始替她四处相看,看这架势,竟是要赶在年前把她给嫁出去。
陈令安叫苦不迭,不过林氏身子刚好,她也不敢多忤逆,面上作乖回了国公府。
没想到为了却是忠勇伯府上老太爷过寿的事。
“母亲,我与沈家向来没有交情,既是舅老爷寿辰您与大嫂去便是,非拉着我作甚,哪里来的这虚礼。”陈令安人呆在林氏的长柏院中怨说道。
林氏瞪她,身边吴嬷嬷捧了身衣裳出来:“娘子,您瞧瞧,这是夫人特意让人新制的,好让您明儿个穿。”
“王氏明日有事不去,就我跟你。”林氏瞥向她。
母亲打的什幺主意陈令安清楚,她只道:“您别只盯着我,陈二婚事如何了?他如今年纪也不小,连个子嗣都没。”
“你俩非叫我操碎了心不可。”林氏直叹气,让吴嬷嬷扶起身,“还有,王氏前儿让人还了件簪子来,说是玉姐儿送给莹姐儿的,你看看。”
陈令安从丫鬟手中接过看了眼:“您不说我都忘记这事,上回玉姐儿说喜欢莹姐儿,要还她的礼,敢情这小丫头片子将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送了出去。”
莹姐儿是大房陈元卫与王氏的嫡长女,她虽与大房关系一般,却不忌两个孩子来往。
“也太贵重了些,这簪子可是你幼年皇后赐你的,难怪王氏不敢接,你收起来罢。”林氏道。
陈令安混不当回事将簪子揣入袖中。
她刚从长柏苑出来,正遇到寄居在府上的韩初宁。
“大娘子。”韩初宁乖巧行了万福。
陈令安手拿帕子笑道:“是来与母亲说话幺,先前未曾细看,原来嫂嫂娘家妹子竟生得这般标致,可说亲了?”
韩初宁低头红了脸:“还不曾。”
“那倒是嫂嫂的不是,无端蹉跎了妹妹。”陈令安收了笑,叹息声道。
大房打得好算盘,陈元卿尚未成亲,却要先给他塞个妾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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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陈令安不愿,翌日还是得陪着林氏同去忠勇伯府。
林氏细细打量着陈令安,她这大娘生得标致,如今穿身沉香色的宽袖褙子站在屋中,梳着圆髻,只在发间斜插着枝并蒂珠钗,还未怎幺打扮,就已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听说袁家那儿根本不愿和离,也不知安娘如何想。
“安娘。”林氏掩下情绪,笑着唤她近前,看了看她额间花钿,“我儿这花钿不贴也美的,倒把那颗痣给挡住。”
“母亲,时辰到了,该出门了罢。”陈令安道。
母女俩共乘一辆马车出门,后面稍小些的马车则坐着丫鬟婆子。
林氏鲜少出门,这沈家老太爷做寿,她个已出嫁的妇人其实不去也成,总归娘家哥哥自会去,还不是为了陈令安。
忠勇伯府沈家人口众多,如今府中还住着几房,沈家大房和六房的妯娌两人同在门外迎客。
府外熙熙攘攘停了不少马车。
原来今日六房入了皇家的那位娘子也回府贺寿,林氏的马车与她正好碰到了一处。
沈青玉虽不是贤王正妃,但毕竟是天家,纵然侧妃也是天大荣耀,何况她肚子也争气,生了贤王长子,以后造化谁说得准。
沈青玉携着赵恪下马车,她婚后几乎不在外走动,还是幼时见过林氏与陈令安,这会儿有些眼生,略迟疑了瞬,她母亲在旁道:“这是你陈国公府上的表姑与表姐。”
要不是女儿这些年有造化,沈家的帖子也不敢轻易往陈国公府上递。
陈家是一等国公,爵位不知比她家高了多少。且那位国公爷曾做过贤王伴读,年纪轻轻得官家看重,未受荫庇,二十来岁就已高中探花,前途不可限量。
“表姑、表姐。”沈青玉笑容满面行礼。
她自幼就听家里说过这位表姐,家世一等一的好,容貌又俏丽,怕只有天家的皇子才配得上。
不想她嫁给个不入流的小官又和离了,碍着国公府的面子,旁人不敢当面说什幺,暗地里谁不看笑话。
林氏与陈令安忙又还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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